谭枫沉默着没回话,目光则在外场游离了一圈。他这两年视力下降,散光比近视严重,太亮的环境下总看不清人。
“你别看了,一会见到几个心烦的我可拦不住你。”吴洋说。
谭枫把头扭回来:“我来这之前就知道他们在场,名单粗略看过。”
吴洋咀嚼的动作一顿,眼神不自觉地往某个方向看了一眼说:“为什么不看仔细点,说不定能在这遇到老熟人。”
谭枫低头打了个哈欠:“因为困,这么多字看起来很催眠。”
吴洋嚼着面包把头扭向了另一边。
片刻后,他回头拍了拍谭枫的肩膀:“谭哥你困的话就在这休息会,我去那边帮下忙,回头再来找你。”
谭枫一个哈欠刚打完,阖眼点了点头。
来内场的人并不算多,单是他这一桌坐着的也就三四个,大多数都被外场的热闹绊住了脚步。谭枫和同桌的几位老总都不算熟识,礼貌地搭了两句话便借口离开了座位。
Alpha困得实在,三杯咖啡因居然没有任何效果,显然是被易感期的前兆压了下去。
谭枫颇为头疼,趁着晚会还没开始,独自一人偷溜到了户外二层平台上。他解开领带缠在手腕上,一面迎着风,一面将衬衫的风纪扣解开。
西装外套被他搭在平台扶手上,用一侧手肘压着,指尖在栏杆上敲除富有节奏的频率。
夜色下的市中心比白日更显繁华,谭枫盯着远处散开来的斑斓色块,在视线中拉长放大,恍恍惚惚变成一束漂亮的极光。
“我和柚白在场上找了你很久。”
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女声,谭枫指尖一顿,笑了笑说:“好久不见了。”
“好久不见。”沈归荑踩着高跟鞋踢踢踏踏走过来,优雅地靠在栏杆一侧,“其实有好几次我们都参加了同一场聚会,但我和柚白都没敢来找你。”
谭枫转过头看向她。
岁月在每个人身上都留下了痕迹,七年前的沈归荑正值事业的巅峰期,似乎浑身都带刺,只消坐在那便让人不敢违抗。而如今谭枫看到她的第一眼,心里居然能浮现出“从容和善”这两个词来。
无声的沉默中两人都将对方打量了一遍,沈归荑拢了拢身上的外套说:“你变了挺多。”
“走了一条没想过的路,变化肯定是有的。”谭枫重新看向远处的霓虹灯,问道,“你和江小姐不敢来找我,是怕我触景生情么?”
沈归荑招手叫来了侍者,递给谭枫一杯苏打水:“一开始是这么想的,后来是因为围在谭总身边的人越来越多,我和柚白挤不进去罢了。”
谭枫闻言看了她一眼,半晌才接过苏打水,仰头一饮而尽。
“那今天怎么忽然来找我了,总不会是因为难得见我落单吧。”谭枫问。
沈归荑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摩挲着杯壁嘹望远方,沉默了许久才重新开口:“当年的事,你知道多少内情?”
“全部。”
“全部?我以为你不会去查这些事情。”
谭枫顿了顿,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