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应怀颇有闲情逸致地观赏了下头顶的风景,说:“天都快亮了,游戏也该结束了。”
他似笑非笑地把玩着手里的令牌,每每把眸光放下去时,都难掩眼底那一抹胜利近在眼前的得意。
谭枫看着他的动作和表情,嗤笑一声。
陆应怀倏地抬起眼皮问:“笑什么?”
谭枫说:“你玩过电子竞技么?”
话题转移太突然,陆应怀没回话,皱着眉疑惑了一下。
谭枫耐不住困意打了个哈欠,有些懒散地说:“看你那一副苦大仇深的脸就知道没玩过,那我只能慷慨地传授你一句流传在电子竞技界的至理名言——不玩到最后一秒,永远别幻想自己一定能赢。”
陆应怀一怔,随后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低着头闷闷地笑起来。
“你还有什么把握能赢?”陆应怀指挥着身前身后的夜游者们,脸上尽是胜利者对失败者挣扎的无奈。
谭枫扶着路灯闭了闭眼,从兜里拿出那一串破碎的蝴蝶腰链。
藏宝人失去宝藏,究竟是指什么。
Alpha想了又想,还是决定相信他那数十年学文的敏锐。
伍兹国王执政多年,因为自发的善意惹恼了主城区的富豪,就连自己最信任、当年誓死效忠的大臣们都为了一己私欲,和黑市里应外合发动政变——大概在伍兹国王心里,是哀莫大于心死吧。
他把所谓的皇室希望放在最看重的小孙子身上,真的是为了让索里斯不惜一切代价振兴皇室的么?
不尽然吧。
其实这场所谓藏宝人的游戏,从始至终,也不过是大皇子奥托最大的不甘和野心罢了。
索里斯从未背负复兴皇室的使命,他身上也从未有过数以万计的宝藏。
这一切都是假的,这一切都是自私贪恋下孕育出的变态渴望。
谭枫忽然笑了笑,挪着酸痛的小腿往边上的护城河靠过去。
天空在这时破开了第一缕云层,这抹等待了许久的晨光冲破层层阻碍飞射下来,将四周的昏暗敛去了大半。
谭枫忽然觉得眼前的世界明朗起来,就连夜游者的黑色外袍上都带着一点微弱的亮白色。
“我不想赢,但你也赢不了。”谭枫捏紧了腰链,把手伸出了护栏外。
陆应怀皱了一下眉。
“你读书的时候语文成绩一定不好。”谭枫说,“你看看名字,《善恶彼岸》。在善恶到达最远最深处时,真的会有对错输赢么?”
陆应怀垂下眸思索了片刻,忽然想明白了什么,瞪大眼拔腿冲了过来!
与此同时,谭枫身后的夜游者也纷纷出动,伸着手张牙舞爪地想去抢过他手里的黄金腰链。
可谁还能比谭枫更快呢——
Alpha仰头看了看朝阳渐起的天,在前后数十张浮现惊恐不安的面庞中,倏地松开了手。
城堡之上,一束烟火撩着火光直飞而起,在淡漠的晨光中炸开一片亮白色的光。
蝴蝶腰链“咕咚”一声落入波光泛泛的护城河中,没有溅起半点波澜。
陆应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