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里落下一角来,然后又在某天被姜清痛骂一顿,课代表们不得不手忙脚乱地收拾一通来保持整洁。
“教室卫生是全班一起努力才能保持下去的!你们塞试卷的时候就不能慢一点仔细一点吗?试卷怎么你们了?是打算揉成纸绳悬梁刺股吗?!”
“老师,我们拿他来上吊的可能性更大!”
“……”
一整个班都笑趴了。
还蹲在课桌前的课代表竭尽全力捂住嘴,腮帮子憋笑憋得发酸,三秒钟后还是破了功,把脑袋塞进试卷里大笑起来。
姜清本还想再骂,嘴角略显抽搐地张开嘴,然后跟着大家一起笑起来。
“好了好了,差不多就行了。”姜清拎着三角尺走向讲台,一边说,“既然大家把方栀的位子暂且充当了公共财产,那就好好讲究卫生,时刻帮人家保持整洁。”
教室静了一瞬,紧接着拖出了一声长长地“好”。
谭枫却是下不去笔了。
他这次没跟着全班一起嬉皮笑脸,准确的说,是每一次班里因为那张课桌发生的喜事,他都没办法参与进那短暂的欢乐中。
或许是其他人和方栀不熟,又或许是他自己太过挂念,总归一个多月前几乎全校人人都在口口相传的名字,在国庆结束后好似人间蒸发,再没有踪迹了一般。
就连他们之间的联系也变得模糊起来,谭枫隔三岔五会在微博热搜上看到方栀的名字,点进去之后又是他的各种宣传照。粉丝们在超话里列出了方栀这段时间的所有行程表,长得他读了三分钟都没看完。
大约是真的很忙吧,谭枫想。
那时候刚入十二月,整个明州都踩在了冬天的门槛上。谭鸿铭难得休了个长假在家,转头就被顾嘉言唆使着出省玩了两个星期,走之前特意嘱咐谭枫回家那件厚衣服,防止在学校里感冒。
然而谭枫没听,觉得区区寒风绝对冻不死他这健壮年轻的alpha。
可惜入冬后天气总是变幻莫测,谭枫前一天还能穿着长袖卫衣浪,第二天就被那区区寒风扑了个满脸,躲在被子里抖成鹌鹑。
世上只有妈妈好,谭枫头一回体会到了顾嘉言女士每周唠叨的良苦用心——年轻健壮的alpha不愿意变成卫衣套娃,更不想变成入室抢劫的少年贼寇。于是他只能裹着被子走下床,把目标放在了寝室的另外一个柜子上。
方栀离校后并没有把寝室里的行李带走,桌上还摆着小半杯没喝完的水。
谭枫这些日子被试卷折磨得几乎想死,全然没有管过对床的书桌。他怔怔地看了一会水杯,端到卫生间洗好擦干,放回原位。
谭枫随手把水珠抹在裤子上,转身回去拿来了手机,重新点开“哑巴倔驴”的微信聊天框,摩梭着手机边框的指尖倏地僵住了。
倔驴是真的哑了。
一个多月前发送的消息仍旧占据着聊天框的最底端,像是沉在水底的石块爬满了鲜绿的草泽,静静地落在那个位置,没有回复。
周遭的一切仿佛霎时间静止,谭枫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好半天才把手机放下,裹着被子回到床上。
“幸好今天是周末。”谭枫嘟囔了一句,在床板上挣扎片刻,紧接着又变得沉默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