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为什么从一开始就告诉我呢?你如果在我小时候就告诉我……”
“这是枷锁,这不公平。”谭鸿铭的指尖微微颤抖,又说:“但我好像也没做好。”
“那场作文比赛不是我修改的名字,是我一个在生意场上遇到的对家,他让人冒名顶替了你的作品。有人联系过我,但我当时忙于和股东纠缠,出差,开会,太忙了。”
烟雾从燃烧的香烟头中飘荡出来,一丝一缕的,在车里散开来,又起起伏伏。
谭鸿铭捏紧了奶黄的烟杆,把烟递到嘴边。
“我没能顾上。”
谭枫倏地皱起了眉,重重地眨了两下眼。
烟尾沾了点薄薄的唾液,触在嘴唇上冰冰凉凉的,谭鸿铭把烟尾咬在齿下好几次,最终都没抽上一口。
谭鸿铭默然良久,把烟头掐掉放到一边,心里却是酸涩一片。他总想着借着这个机会再多说点话,他怕错过这个机会后,想再开口就难了。
他想和谭枫说,爸爸不是不关心你,你的生日,你的梦想,爸爸全都知道。爸爸只是……不敢。
只是不敢而已。
多年的社会阅历改变了他慈祥的样貌,说话愈发盛气凌人。谭鸿铭知道这是常年混迹职场生活中留下的官僚气,alpha不愿把这副样子留给自己的孩子作为回忆,所以不得不避着他,躲着他,然后在某个暗处角落里,偷偷关注着他。
谭鸿铭也很清楚谭枫有自己未来的规划,但也同样舍不下被他拉起来重新站在社会下的他们。所以他一直在犹豫,在摇摆,一边寻找适合接手公司的继承人,一边企图说服自己的儿子从商,可摇摆到最后,他还是只愿意相信自己的孩子。
谭鸿铭又点燃了一根烟。
他知道这么做是错的。
这么做对谭枫很不公平,没有谁规定一定要子承父志,也没有一个道理说,孩子这一辈子都得听父母的话。
可他偏偏就一直错了这么多年不愿停手。
好几次和爱人独处的时候,顾嘉言都会告诉他,说,父子之间需要沟通,说开了就好了,他们的孩子不是不讲理的人,他会理解父母这么做的原因。
可在某一瞬间,谭鸿铭觉得不是。
有些事情不是说开了就可以的,不是所有事情都要让孩子去理解父母。
“小枫。”
谭鸿铭僵直紧绷的后背忽然间松了下来,像一座大山陡然轰塌,遍地尘埃起落。
他盯着已经烧起来的烟头出神许久,说:“对不起啊。”
“我想…这么多年,爸爸总欠你一句道歉。”
谭枫顿时惊愕,湿润的液体一下子爬满眼眶,再一眨眼,眼泪刷得就滚落下来了。
他狠狠扭过头,眼泪无声地落在手背上,然后滑进衣袖打湿了一整片袖口。
那一瞬间,谭枫并不觉得自己委屈,而是觉得,这样真好。
“爸。”
Alpha一张口,微弱的哭腔根本掩饰不住,谭鸿铭掸着烟灰的手指一顿,转过头去看了看自己的儿子。
谭枫吸了吸鼻子,抬手左右一模,只留下眼尾那抹湿润的红色。
他正经危坐,笑着对上谭鸿铭的眼睛,说:“对不起。”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