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枫只来得及跑到寝室大门口去按下大灯开关,再扭头时只看见方栀落在床帘外的脚踝,紧接着全部缩了进去。
夜晚的光线朦胧,alpha站在那缓了缓忽然暗下来的寝室过道,盯着半天没反应的床铺,忽然没头没尾地蹦出了个想法叫:方栀这是害羞了?
然而这个念头刚萌生三秒,就被谭枫捏着按回了脑子里。
有些东西不能瞎想,想多了容易遭雷劈。
于是谭枫摸着黑爬上了床,窗帘撩起又放下,扑来一阵卷着信息素香味的风。
他愣怔了一下,又悄悄撩开帘子往方栀那张床上掠了一眼,轻笑着躺回了床上。
谭枫其实很少会去留意别人信息素的习惯,对方栀的例外也不过是因为三年前的孽缘延续。可当有了第一次的在意后,第二次第三次就再没停下来过。
旧书的味道浓了会有一股霉味,淡了又闻不出来,只有将将好的那个度量,才能闻到信息素中最恬静怡然的香气。
每个alpha休息的时候,都不会刻意去控制自己的信息素浓度。
谭枫闭了闭眼,困意冲破了自身对信息素的桎梏,隆冬的烟火味从腺体慢慢渗透出来,融在方栀的信息素中。
在浸染信息素交织的环境中休憩,这是一件很暧昧的事情。
然而谁都没有觉得不妥,谁都没有排斥。
旧书与烟火在静谧的黑夜里起起伏伏,像一匹柔软轻薄的丝绸,软软地盖在两个人身上。
一夜无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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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中在运动会时期取消了早读规定,一群高中生难得能在学校睡个懒觉。
然而生物钟作祟,大家都没能如愿在床上躺到晨跑吹哨时间,六点半不到就一个接一个起了床,坐在操场看台吹起了应援棒。
周黎安和张耀指挥着十班早到的几个在看台上挂好了横幅,他们重点班的座位总是不太好,去年紧挨着主席台,今年直接被发配到了主席台的正对面,呜呜地直面冷风。
吴洋一边往看台运水一边骂,路过教室的时候还不忘给沈秋辰拿了件外套,让她注意防寒。
沈秋辰红着脸接过外套,说了句谢谢。
站在看台上的人“哦”了一大片,然后原地开始起哄。
“大清早就吃狗粮,饱了饱了。”黎思说着,趴在栏杆上探出头来。
张耀正好靠在那侧栏杆上,屈手敲了敲说:“要不来我们十班包厢坐坐?”
黎思踮起脚望了望:“包厢?进门管饭吗?”
“不管饭——”周黎安站在下面几节楼梯上喊道:“进包厢要收费——”
黎思撑着额头在栏杆那边笑。
十班这个正中间的位子被两边的铁扶手围住,看起来很逼仄,进出都得从扶手下面钻来钻去,活动十分受限。
姜清昨天下午就来勘探了场地,她心态好,打趣着和同学们说这是十班的包厢,让大家把这位子看好,然后扭头就去和副校长岑斌吐槽。
吐槽后结果也没什么变化,倒是他们越看这块地越顺眼,拿了个根红丝带绕着栏杆围了一圈,以彰显地位。
谭枫和方栀到操场看台的时候,正好就看见沈秋辰站在那,给红丝带打蝴蝶结。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