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叹了口气,忽然扭过头来盯着alpha看。
他眼睛不大,此刻却忽然迸出一层光亮,像是一面照妖镜,企图把谭枫这个人从里到外看得清清楚楚,仔仔细细。
谭枫被他这眼睛惊了一跳,半晌,陈毅在方栀即将开门的瞬间,从嘴里含糊出了五个字。
“那是他养父。”
这五个字能解释很多东西,比如为什么方南初和方槿长得都和方栀不像;再比如方栀对方槿既温柔又冷漠的态度;面对方南初的慌乱以及骨子里的孤僻。
方栀这时开了门坐进来,谭枫倏地闭上了嘴,感受着身侧的座位往下陷。
方栀把帽檐压低,坐在那静默片刻,随后抬头对陈毅说:“陈叔,先送他回去吧。”
谭枫往他脸上瞥了一眼,alpha绷着脸,和平常的表情没什么区别。刚刚的慌乱似乎在下个楼,倒个垃圾的时间里彻底散去了一样。
陈毅说:“好。”
引擎乌隆隆响起来,谭枫跟着震了一震。
这一震像是把他的魂归了位,谭枫又慢慢地把目光挪到方栀身上。
这辆吉普车的车窗没有贴防窥膜,只是比往常的车子暗一些,是咖色的,光从外透过来都得减弱三分,显得有些虚无缥缈。
陈毅在车子里洒过一点车载香薰,听说是栀子花香,谭枫细细闻了闻,显然有些淡了,中间倒是夹杂着一丝奇怪的墨香。
这种香味极具欺骗性,等谭枫发觉不对劲的时候,alpha的信息素已经在车内暴涨开来。
粗糙的灰尘感和书页腐朽后的霉味在空间中挤压相撞,比谭枫之前闻到过的信息素不知道霸道强势了多少。
“方栀?”谭枫的心脏莫名狂跳了几下,他强忍着本能的臣服感往alpha那凑过去:“方栀你冷静一点,你信息素失控了!”
话音刚落,陈毅猛的减下了车速,随后伸手在储物箱里噼里啪啦一阵翻,丢了个药水瓶给谭枫说:“让他把药吃了。”
“什么药啊?”谭枫捏着管子端详片刻,“直接喝下去吗?”
陈毅掉了个头,换了条大道加速往前开,一边扯着嗓子说:“放在抑制剂里给他扎进去!”
alpha随身带抑制剂是习惯,谭枫立刻从裤袋里摸索出一管抑制剂,撬开后面的卡扣把药倒进去,然后伸手就要揭开腺体上的阻隔贴。
方栀忽然从沉默中抬起了头。他伸手从谭枫手里接过了抑制剂,说:“我自己来吧。”
他声音有些哑,又有点像是脱了力,蔫蔫的没什么精神。
吉普车忽然来了一个大转弯,后座上的两人没稳住,直接顺着惯性挤到了一起。
谭枫在一片混乱中看到车外的街景,好像是去医院的那条路。
“陈叔,现在是去医院吗?”谭枫问道。
陈毅说:“对,去医院检查一下我放心。”
“那是该——”
“不用去——”
后座上的两个人同时开了口,方栀正重新坐稳给自己扎抑制剂,谭枫则扭过头皱着眉盯着他。
“你闭嘴——”
“必须去——”
这一回轮到谭枫和陈毅同时说话,前者哽了一下,乖乖巧巧闭上嘴,把这场教育活动交给了驾驶座的长辈。
陈毅猛翻了个白眼,言辞激烈:“你不用在这里给我犟,虽然我是beta但也知道信息素失控对腺体伤害多大,尤其你和那个方……”他说到这哽了一下,回头瞥了谭枫才继续说,“你每次见到方南初反应都不太对,所以今天无论怎样我都会带你去一趟医院,反正车在我手上,开到哪还是我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