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闹,白丹秋也拉不下脸骂他,心疼死了,给他看了伤口,“是不是又不管不顾只知道杀了。”
木朝生的脾气她知道,杀起来像红了眼一样,从不躲闪,迎面就上。
这伤落得巧,再偏一点便凶险了,只怕是回不来。
木朝生没敢应话,忙着转移话题,说:“有人帮了我。”
“谁?”
他唇瓣嗫嚅了一下,有些犹豫,也有点恍惚,轻声道:“吴文林……”
吴文林还没死。
季萧未骗了他们,也包括吴信然。
“他躲得很快,我没拆穿他,装没看见。”
木朝生垂着眼,他现在对吴文林的态度很难用言语来表达。
吴文林当初待他的好不似作伪,可是自己从白家走丢,被抓入宫,到后来发生的所有,都是吴家所做,他不可能放下芥蒂,还像从前那样对待吴文林。
吴文林应当也是如此。
他们之间的情意或许早就散了。
木朝生觉得有点失落,很快又收拾了自己的心绪,深深吸了口气,道:“我要去找陛下。”
腹部的伤口散着尖锐痛意,能让他保持着足够的清醒。
他还要去找季萧未,季萧未带着白枝玉他们离开了晏城,躲躲藏藏,金达莱营交到他手中之后,身边除了阿南便没有别的力量,很是危险。
离开晏城之后他又会去哪里?
木朝生合上眼,听见白丹秋也问了同样的问题。
会去哪里?
他的身体恐怕撑不住长途跋涉,难道还在晏城的角落里躲着么?
“让金达莱营的人去找找吧,”白丹秋替他包扎了伤口,揉揉他的脑袋,“如今丹福部族不足为惧,有我在此处收尾,你要做什么便放心去。”
这话听着耳熟。
木朝生捂着小腹从帐中出来,后知后觉记起,当时季萧未似乎也和他这么说过。
他们都在努力将木朝生往更高的地方托,让他在更辽阔的地方展翅。
原来被人爱着是这样的感觉。
*
夏末,木朝生一个人带着一直暗卫从阳城悄悄离开,向着晏城的方向而去。
他走得急,却茫无目的,只想着先回晏城,行至半途忽然感到什么驱使着他临时转了方位,去了宁城。
时间久了,他险些快要忘掉林回这个人。
当初他说去找林若离的遗物,之后便杳无音信,但木朝生总觉得他好似不是那么无情的人。
岁月似乎让他的脾性柔和了很多,木朝生与他相处了很久,看不出传言中那个冷心冷清的雁南王的形象,只当他是个很会照顾人的叔叔。
他也说不上来这样的判断是否正确,也来不及去验证,直入了宁城。
这座城池临近晏城,晏城发生动乱,此处也被波及,街巷上空无一人,看起来荒芜至极。
木朝生站在道途中间,只觉自己有些突兀,走了两步之后才发现自己似乎不认路。
先前来时他正眼盲,惯常不愿出门,也不记得林回的地宫在何处了。
他敲过周围商铺的门,那些百姓怕被牵连,不敢给陌生人开门,问了一路才断断续续拼凑起一些信息,走到日暮时分才找到地宫。
此处也已经被损毁了。
看样子林回也已经许久不曾来过。
木朝生有些丧气,屈指蹭蹭面庞,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