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死亡面前,很多人都会妥协,会选择原谅。
可我不会。
木朝生想,我不会轻易原谅。
他弯身下去,抓住白梨胸前的箭柄,用力将其折断。
白梨便跟着闷哼一声,满脸冷汗,口中源源不断冒着血。
木朝生将他背起来,脸色平静,也不在意对方身上的血,他将人背回军营交到军医手中,之后便去换了衣衫,又与白丹秋交谈了一会儿,说了刺客的事。
白丹秋道:“军中还有吴家的眼线,真是一群拎不清的东西。”
木朝生没吭气。
他跟着白丹秋去了练武场,其实也能瞧见军医从白梨帐中进进出出,但在军营,人人都是一样的,没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也无人在意他是否是世家贵族。
都只是提剑上阵的士兵罢了,活着,死了,都是随时会发生的事情,唯有多杀几个人,才能让大家注意到你。
于军营中的其他士兵而言,如今躺在营帐里等死的,也不过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士卒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们还是如往常那般练兵,木朝生也如往常那样巡查。
他根本没有余力将白梨放在心上,从离开晏城那一刻起,过往的一切便都已经消散了。
他只能是他自己。
暮色渐深,木朝生擦着汗从练武场回来,颊上伤口隐隐作痛,让他稍稍清醒了些。
也只是一些。
他挂念季萧未的安危,但还能给他寄信欺骗他,或许目前处境不算太差。
木朝生按按酸胀的手腕,目色冷冽,心中想着如何能以最快的速度结束战争。
他绕过灌丛,瞧见几个士兵正压着两个人从人群中出来,转瞬便消失在视线尽头。
白丹秋跟在后头,见木朝生站在不远处便停了脚,等他过来。
她道:“抓了两个内应,直接处置了。”
木朝生“嗯”了一声。
“一直这样和丹福部族耗下去也不是个办法,”白丹秋说,“这段是日我想了几个方案,最好的办法还是杀了丹福的王。”
木朝生目光流转了一下,认认真真听着对方说自己的计划。
他确实不太懂其中的弯弯绕绕,白丹秋给他什么计划他便照做,从不会过多质疑和反驳。
“此招很险,或许会死,小槿儿,你愿意么?”
她倒也不是非得逼着木朝生去做这件极为危险的事,“还有其他的人选。”
只是都没有木朝生这么无所畏惧,身上挨多少剑都挡不住他前进的步子,盯紧了目标便势必要将其彻底解决。
她还想再多说一些,却只听木朝生打断道:“我可以的。”
他只说了这一句,没有别的解释,却更显得坚定。
白丹秋便没什么可问的了,伸手揉揉他的脑袋。
两个人在土坡上站了一会儿,直到月色爬上胡杨枝头,军医满手血从白梨营帐中出来,冲着白丹秋摇摇头。
木朝生知晓他的未语之言,心中没有什么波动,只垂垂眼眸,片刻后又抬起眼看看白丹秋。
对方的神情好像不曾变化,但木朝生还是看见那一丝隐隐藏在深处的忧伤。
白梨到底是她看着长大的,那么严苛地教导他,无非便是真的将其看做自己的亲生弟弟。
白梨做错了事,她很失望,也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