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半晌又泄气,道:“我若真的鞭尸,到时候又让你留下把柄。”
“往后不会如此束手束脚。”
“我不想谈往后的事,”木朝生抬眸看着男人,他们之间距离远了些,对方的面容也便跟着模糊了,看不清晰,“我如今看不到任何有关往后的希望。”
尤其是季萧未身上的毒,像是现在头顶的利刃,不知道何时就会落下来,将所有的一切都彻底毁去。
季萧未道:“大晟没了朕并非便成了死局。”
“这都是你猜测的结果,”木朝生道,“你与我实话实说,当时急着教我治国之策,是不是想着死后将国土和皇权交到我手上?”
他问得直接,丝毫没有考虑过是否是自己自作多情,对于季萧未的情感和心思一向都清清楚楚且笃定。
本就性情直爽,过问起来根本不多犹豫。
连季萧未都一时间愣怔,半晌没想到该如何应话。
他难得露怯,木朝生一见便知自己说对了,今日本不打算同他生气的,到如今实在忍不住了,打发道:“我不想见你了,你走罢。”
季萧未反倒笑起来:“这是朕的寝殿,你没有权利赶朕离开。”
“你不是要把皇权给我么?”木朝生伶牙俐齿,故意呛他,“我现在提前使用,命令你走。”
“胆大包天。”
他的神情还是很冷,情绪波动很弱,眉上那颗红痣当真生得恰到好处,弱化了五官的冷冽,平添了一丝色气。
尤其是冷着脸说重话的时候,让木朝生忽然想吻一吻他的眉眼。
感觉会更胆大包天一些。
他倒也只敢想想,微微抿抿唇,逃避般垂下了眼眸。
这回反而轮到季萧未逗他了,连声追问道:“怎么不看朕了?”
“在想什么歪心思?”
“你每回思忖坏事时就是这副模样,不过想必你也不曾见过。”
季萧未从桌上取了铜镜,放到对方脸前,淡淡道:“如今眼睛好了,瞧瞧看罢。”
木朝生骤然透过镜面瞧见了自己的脸,朝红的面庞和耳廓明晃晃地将欲望写在了脸上。
木朝生:“……”
木朝生一把将其掀开:“你烦死了!”
*
那日过后二人关系稍稍和缓了些,木朝生眼睛恢复得还算快,不过几日便能瞧清东西了,往常闲着总在院中习剑。
季萧未近来身体不好,久动便咳个不停,偶尔还会咳血。
木朝生有时突发奇想想要接吻,会在对方唇齿间尝到一点苦涩的药味,然后记起来对方命不久矣,心中始终焦躁不安。
算算时辰季萧未也该下朝了,他打算陪同对方用膳,便回了寝殿换衣。
皇宫易主之后季萧未换掉了很多东西,如今景致已经与当初完全不同。
季萧未身体不能久见日光,游廊遍布,花树都到了盛放的时节,整个宫中淹没于花海之中,动辄便花雨零落。
木朝生踩着花瓣穿过游廊,行至半途,忽然瞧见几个宫人匆匆忙忙往太医院去,心中顿时一咯噔,忙将人拦下来,问:“你们从陛下那来的?”
“是,陛下今日在朝堂上吐了血,现下正昏迷不醒——”
她们话未说完,木朝生已经匆匆远去,不到片刻便到了议事堂。
臣子们聚在堂外,嘈杂喧闹,木朝生推着他们,想挤进去,忽然被人拽住了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