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生!你说话啊!谁把你弄下去的!小爷要砍了他!”
木朝生失忆了,给不出答案。
和吴文林有一搭没一搭聊了片刻之后便又累了。
白丹秋对他们少年之间的悄悄话不感兴趣,掐着点返回殿中赶客。
好不容易将依依不舍的吴二少爷送走,木朝生却又觉得殿中安静得有些太孤单,强忍着困意揪着姐姐的衣袖。
白丹秋轻轻拍拍他,低声道:“怎么?”
木朝生一时竟也不知道想说什么,他感到心神不宁,总念着身边少了些什么,卷着姐姐的衣袖纠结了许久之后才慢吞吞地,隐隐约约地弄清了自己的思绪。
他小声开了口,问:“陛下……陛下今日还不回寝殿么?”
这几日总少见对方,身体又撑不住,每每都早早睡下,第二日醒来时能够感到身边残余了些许属于男人的冷香,却从未察觉到对方停留过。
木朝生觉得心中像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破开了一道狭小的口子,平日难以发觉,一旦灌了风,便开始变本加厉地空荡起来。
原本便没什么特殊的关系,为何总是如此挂念。
他说不清缘由,也不想去究其根本寻个原因,只是想要长久的陪伴。
空缺掉的记忆如同不见底的深渊万丈,泉水清如镜,他从中看透了自己的贪心和欲望,隐约知道有些东西或许不能贪婪索求,但欲望推着他开了口,逼迫他承认自己的心思和想法。
木朝生唇瓣嗫嚅了一下,喃喃道:“我好似有许久不曾与他见过面。”
白丹秋一时间没应话。
如今朝堂上情况复杂,白丹秋与白枝玉此番回京并非无故,大晟方才于丹福部族发生过冲突,战争结束得很快,没有蔓延,于是鲜有人挂念着战事,还以为大晟不曾有内忧外患。
殊不知那些小战不过是丹福部族的试探,想要探清大晟的实力和底气。
如今武将稀缺,白丹秋以女子之身顶在前线,倒是有震慑到丹福的军队,心道大晟的将领竟是女子便能如此厉害,却不知道她已是大晟唯一能够与丹福抗衡的武将了。
若此事败露,只怕丹福会趁着内部动乱发动战争。
白丹秋刚赢了战争,带着军功回京述职,顺带给白枝玉丢了两道功勋,好让他官复原职。
白家几近没落,必须要有人在朝堂上立稳脚跟。
吴家盯得紧,想抓白家或是季萧未的错事,那是季萧未以将吴文林送去前线一事相逼,想要逼得吴信然收手,将眼睛从木朝生身上移开。
吴信然的反抗手段便是联合朝堂上的党羽于各方面施压,又派刺客入宫刺杀,以此来威胁季萧未收回成命。
那些刺客有的是冲着季萧未去的,有的则是冲着木朝生去的。
他的身份一再转变,吴信然早知晓不能再用往常的眼光看待木朝生了。
他在季萧未和白家的眼中十足重要,是已然暴露在众人眼前的软肋,论谁看了不清楚他季萧未的心思和欲望,也便只能偏偏当局者迷的自己和木朝生。
季萧未如今很忙,也很累,时常深夜还未忙完,还要应付刺客和身上的毒。
并非有意要疏远木朝生。
白丹秋很快便收回思绪回过神,轻声哄道:“先睡吧,陛下还在忙,夜里会回殿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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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日有所思,木朝生夜里睡得浅,季萧未来时已然放轻了脚步,甚至没动手触碰,只探了探他的状态,之后便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