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都飞脸上了。
木朝生小心翼翼捏着它纤薄的翅膀,语气有些惊喜:“是蝴蝶!”
季萧未冷声评价:“招蜂引蝶。”
木朝生:“......”
他心道无趣,松手将蝴蝶放了,失去了和季萧未继续交谈的心思。
那蝴蝶倒也没飞远,很快便又转回来,落在了季萧未的发梢上。
季萧未知晓这小虫子胆大包天,却也没伸手驱赶,任由对方落在自己脑袋上,平静提着木朝生往剑阁走。
待走过御花园的小径,发梢上的蝴蝶受惊般扑腾着翅膀飞走了,季萧未脚步一顿,将木朝生放到地上,垂眸撑起了伞。
吴信然站在前方不远处,面上含笑,躬身作揖,恭恭敬敬道:“见过陛下。”
木朝生有些茫然,来人嗓音语调陌生,大约是他不认识的什么臣子,乖顺没吭声,也没做出什么别的动静。
直到听见季萧未说了句“吴御史有何事”,这才反应过来,是吴文林的长兄吴信然。
那白瑾的未婚夫婿。
他对官场上的事情还算较为感兴趣,安安静静竖起耳朵想听八卦,忽然便听吴信然语焉不详道:“陛下当真宠爱这位奴隶。”
也不知晓是如何扯上自己的,木朝生往季萧未身后站了站,想将自己挡起来,免得又殃及池鱼。
季萧未却将他往身前一揽,未举伞的那只手揉了揉他的脑袋,淡笑道:“生得着实漂亮,吴御史不觉得么?”
“陛下的眼光自然是好的。”
二人阿谀奉承了一会儿,木朝生已经有些困了,想打哈欠。
季萧未忽然说:“阿南,带小槿儿回紫宸殿。”
名唤阿南的小侍卫应道:“是。”
他搀了木朝生的胳膊,将人放回路上带。
木朝生不知道季萧未怎么又忽然对着自己叫了别人的名字,后来转念一想,季萧未大约是喜欢白瑾的,而白瑾现在是吴信然的未婚夫婿。
这大概是男人之间保全面子的些许方式吧。
只可惜又听不上八卦,木朝生将脑袋和注意力转回来,问:“你可是认识桃子姐姐?”
阿南疑惑道:“你怎么知晓?”
“先前桃子姐姐照顾我,”木朝生仔细回忆着脑海中的细节,接着说,“她有一方手帕遗落在我那里,有一次摸到上头写了字。”
阿南笑起来:“你识字啊。”
“......”木朝生没好气道,“我又不是笨蛋。”
阿南放声笑出来。
季萧未入宫将木朝生放到紫宸殿偏殿之后时常让桃子过去传话,阿南又是季萧未的贴身侍卫,来来回回几次也便认识了。
桃子有时急需帮忙,阿南也会主动揽活,二人关系还算不错。
木朝生知道阿南没说完,他和桃子之间的关系可不仅仅还算不错,全当他不懂一样,不肯说实话。
他撇撇嘴,不想再继续问了。
两个人安静穿过御花园的小径,迎面走来两三个太监,手里端着一份精致的青花瓷杯具和碗盘,小心又谨慎地慢慢走来。
阿南不知道这是不是季萧未准备要送到哪里去的贺礼,又或者是从外头送来的贡品,看起来便昂贵至极,可不能磕了碰了。
于是便拽了拽木朝生的手臂,将满面茫然的少年拽到身侧来,打算给太监们让行。
没想到那几个太监方才走到木朝生身边,不知谁绊了无法视物的少年一脚,木朝生顿时往前扑去,虽被阿南眼疾手快拉住没摔下,却不慎打翻了某个太监手里的托盘。
那精致漂亮的瓷碗顿时“哐当”一声碎了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