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日,木朝生伤好得差不多,季萧未又叫他去书院。
太傅还未来,他无所事事撑着下巴转头面向窗外,晚夏的晨风闷热无比,麻花辫乖巧坠在脑后,眼上缚着红绸,若非知晓他的身份,晨光从窗外落到他的面颊上时,倒正像一副绘卷。
白梨三心二意用余光瞟他,只觉得几日不见似乎养好了很多,面色也是红润的。
怎么会有男人长得那么漂亮,当真不符合常理。
“二哥,”白瑾又一次喊他,“二哥你在想什么?”
白梨猛地回过神来,思及自己方才竟望着木朝生想了那么久,不免有些烦躁,没好气道:“什么都没想,怎还不见宋老三他们来?”
“我知晓,”某个少年凑过来道,“听闻那日把木朝生弄晕之后,陛下亲自找到宋家问责,不许宋老三再进书院了。”
书院是季萧未的父亲专门设立,供给世家子弟和皇子们学习的地方,世家想要培养继承人,想破头都要将人送进书院,若是学业有异得到太傅甚至是皇帝的赏识,及冠之后便能开始接手公务,直至担任官职。
若是失去到书院念书的机会,以这些少爷们平日游手好闲的程度,也难以指望靠着科举进入朝堂。
家族无人任职,只凭着先祖的荫蔽,迟早有一日要彻底败落。
白家二兄弟下意识齐齐转头望向窗边安静坐着的少年,脸上神色各异,不知道都在想什么。
没过一会儿,吴文林搬着椅子坐到木朝生身边去,挡住了他们打量的视线,冲着他们挑衅地摆了个鬼脸。
白梨面色难看,正打算收回视线,却见吴文林侧身同木朝生说了什么。
那向来面无表情又或是幽幽冷笑的少年忽然抿唇笑起来,唇红齿白,面颊泛着粉,看起来有些羞怯。
白梨心里像是被人打了一拳,不舒服极了,恨恨地转回脑袋,听见白瑾小声又惶恐道:“未哥不会真的喜欢他吧。”
他看起来有些失落,整个人焉巴巴的,“可是......可是木朝生以前是陈王的男宠啊,未哥不是向来不喜欢别人用过的东西么。”
“别说了,”白梨提醒弟弟道,“他如今是帝王,你又已经与吴家订了婚,往后别在外头这么称呼陛下,小心引火烧身。”
白瑾咬咬下唇,又转开视线看了眼窗边巧笑嫣兮的木朝生,心中藏着心事,默默坐回到椅子上。
木朝生忽地偏了偏头。
吴文林好奇道:“怎么?”
“无事,”木朝生盈盈笑道,“发现两只偷窥的小老鼠。”
白梨少了几个跟班,再加上受过白枝玉的训斥,安分了许多,再加上吴文林莫名其妙换座位坐在木朝生身边,这一整日相安无事。
下学时吴文林拉着木朝生往外走,絮絮叨叨道:“我让书童来时带了两份年糕团子。”
他将年糕团子从书童手里接过来放到木朝生手里,说:“要趁热吃,凉了便硬了。”
木朝生有些犹豫。
“你怎么不吃,不爱吃吗?”吴文林傻乎乎道,“淋了糖水的,可甜了,你尝尝嘛。”
“为什么要给我?”
木朝生匪夷所思,想了许久都没想明白。
年糕团子温温热热,甚至还有点烫,拿在手里一动不敢动。
吴文林没察觉到他的犹豫和疑惑,下意识道:“给朋友顺带送个吃的也没什么啊,我还让书童买了好多吃的喝的,等会儿还得一家一家送过去,真麻烦,吴信然知道了又得训我。”
他推推木朝生的胳膊,催促道:“你快尝尝,我要走了,要不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