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捡回一条命来,还是——”
“我想活的,”木朝生捉住桃子的手,盈盈笑道,“我要活着。”
木家被灭门还有隐情,他怎么甘心真的去死。
他要将害他至此的人找出来,剥皮抽筋,挫骨扬灰。
养了大半个月的伤,也不知道桃子从哪里找来的伤药,好得倒是很快。
木朝生已经习惯了黑暗,换衣时伸手碰了碰后腰的伤,摸了半晌摸不出是个什么东西,只得作罢,心里给对方记了一笔。
他觉得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得出去熟悉一下环境。
他现在没本事报复季萧未先前伤了自己,但给对方找点麻烦似乎并非难事。
心里揣着小心思的木朝生慢吞吞摸索着出了殿门,仔仔细细将路过的细节记在心里。
方从台阶上磨磨蹭蹭走下来,院外忽然传来少年欢欣喜悦的声音,木朝生心脏重重一跳,慌乱的情绪尚未升起,一下便被那个少年重重迎面撞上。
鼻梁不知道碰到了哪里,酸涩和痛感瞬间直冲眼眶,泪珠霎那间便跟着鼻血一起滑出来。
“唔!”他被撞得往后退了几步,下意识捂住了口鼻,眼泪不受控地吧嗒吧嗒往下掉,脑袋一片空白。
没等回过神,忽然又被人拽了领子狠狠往外推了一把。
这回彻底摔坐在地上了,屁股磕得生疼,后腰的伤也很疼。
木朝生止不住泪,鼻血也止不住,只下意识捂着,迷迷糊糊中听见有人骂他,“哪来的不长眼的奴才!脏兮兮的!撞坏了小瑾怎么办!”
“二哥,别生气,他也不是故意的。”
“他都把你衣衫弄脏了,”那人道,“还是个异瞳,大家都说异瞳不祥,撞了你多晦气。”
被叫做小瑾的少年忽然安静了片刻,木朝生一边哭一边感到对方的视线正落在自己身上,下意识偏身扭过去,艰难撑着身体想站起来。
那少年这才小声没什么底气道:“出身这种事情也不是他能决定的啦,二哥别和他一般见识,我们......我们快走吧。”
“你太心善了小瑾,这种生来不祥的灾祸就不该出现在紫宸殿的院子里——”
“是故意的又如何,”木朝生身体摇摇晃晃,那张苍白漂亮的脸上沾着大片血,鼻血流个不停,看起来狼狈到了极点,话音里还带着哭音,脸上神情却十分阴郁,“我就是故意的。”
他什么都看不见,但记得对方话音传来的方向,忍着痛跌跌撞撞冲过去,抬手便将自己刚刚从地上捡的石块往人脑袋上呼。
砸没砸准他也不知道,反正砸了就是了。
只听那人“哎哟”一声,旁边那个少年也跟着尖叫起来,木朝生什么都没空想,很快便同那个明显比自己年长些许的少年扭打在一起。
然后被按在地上摩擦。
他身体体弱,武力压制下根本躲不开,被那个蛮横的少年压着揍了好几下,觉得浑身都疼,无意识地流着泪,却还记得反抗。
虽然没什么用,但抓在手里的石块始终没扔,如同小猫挠痒一般软绵绵往人身上敲。
小腹被打了一拳,阵痛让他想吐,头晕眼花,他干呕了两声,又剧烈咳嗽起来,牵扯得身上每道伤都在痛。
等迷迷糊糊清醒了些,他才意识到身上的人已经走了,自己被人拎着提起来,一股冷冽的香气钻进鼻腔,让他稍稍冷静了些许。
季萧未望着一片狼藉的院子,面无表情,像拎着闯祸的小狗一样提着满脸血的木朝生,又转头望着不敢噤声的两个少年,淡淡道:“麻烦。”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