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摇头,比划道:你先把病养好。
许衷见我现在不肯说,也不催促,他看上去并不生气,只是转移了话题:“那你明天去柏林夜的时候,记得带伞。”
我就点了头。
第二天在我准备出门之前,许衷的烧已经退得差不多了,他依旧靠在床上,在我的注视下把胶囊吞了下去。
“吃完药了,”许衷朝我挥了挥手,他的脸色比以前好看多了,红潮已经完全褪了下去,“早点回来。”
我拉上了拉链,拿上了伞,锁好门,径直去了柏林夜。
大概是因为下了雨,柏林夜里难得没有那么多人,江肃洲坐在调酒台后面,无所事事地摆弄着面前的几个杯子。
“你来的这么早?”我往他的方向走过去,他把杯子放好,对我说,“杨明阳让我告诉你,你到柏林夜之后直接去二楼找他。”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二楼,他的办公室。”江肃洲指了指身后,我知道从后台那边的休息室往前走就能上二楼,但是我一直没去过,也不清楚为什么杨明阳要见我。
他见我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又补充道,“可能是跟你说涨工资的事情——昨天晚上,乔卉跟他吵了半天,说一个月四千太少了。”
我想起乔卉的身份,她想必也是养尊处优长大的,许衷都说过现在柏林夜一个月的流水都够不上杨明阳以前的零头,更何况乔卉呢?
我没打算把这种事情也告诉江肃洲,他这段时间一直在为房贷忙得团团转,按照他说的上了二楼。
房门是虚掩着的,我站在门口,从缝隙往里面看,也只看得到昏暗的灯光。
我敲了敲门。
“门内关,”杨明阳的声音响了起来,有点疲惫,“直接进来吧。”
我推开门,杨明阳坐在办公桌后面发呆,他的影子被光照在没完全拉上窗帘的落地窗上,我能从玻璃上看清更远一点的高架上亮成一条线的车灯,明亮得晃眼。
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言简意赅:“坐。”
我关上了门,收回了看向落地窗外的目光,坐在了椅子上。
杨明阳的办公桌很干净,只有一台没开机的电脑和一杯喝了一半的咖啡,他见我坐了下来,才开口说:“你今天不用去跳舞。”
我睁大了眼睛。
杨明阳拿起咖啡喝了一口:“不给你扣工资——反正今天店里也没什么人。”
我不太相信杨明阳把我叫过来只是为了告诉我这件事,他完全可以在微信里告诉我,而不是等我到了柏林夜才临时通知,于是坐在椅子上等着他继续说。
杨明阳掀起眼皮扫了我一眼,他的办公室里很暖和,他身上的白色毛衣看上去暖融融的。
“嗯……我叫你过来,是还想再问你一句,许衷有跟你说什么吗?”
我敏锐地眯起了眼睛,无论是杨明阳还是陈渡,只要他们说起“许衷”这个名字,我都会不由自主地想继续听下去,想知道他们会跟我说什么。
我摇了摇头,看到杨明阳脸上露出了失望的表情:“他没告诉你?”
我警惕地问道:他要告诉我什么?
杨明阳又喝了一口咖啡,他看上去没睡好,眼底有很重的黑眼圈:“你知道他有个弟弟吗?”
我没想到他也要说许钦言的事情,心就提了起来。
“你也只会点头和摇头,”杨明阳看了看自己的手机,他垂着眼睛,“有的事情可能许衷不会想让你知道,他只看重结果,不太在意过程。”
我觉得他这句话说得莫名其妙。
“我这几天一直联系不上许衷,他的手机好像关机了。”杨明阳说。
我想起这几天在发烧的许衷,我没注意他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有没有充电,他也没跟我提起过要用手机,就好像他很享受这段只有我们俩的时光一样,不会有人打扰我们,也不会有人让我们俩之间出现纷争。
我心虚地咳了一下,不得不承认自己其实很享受许衷依赖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