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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长生道观

岳棠:“……”

岳棠挺满意的。

坐在道观里就能找到主动送上门的好苗子,谁不高兴呢?

不过,为了防备这个人选是阴司城隍布下的阴谋,岳棠不会轻易表露出自己的想法,他要等待。

就这样一方演戏,一方戒备,还有几个啥也不知道的衙役,一起在长生观正殿烧了香,岳棠还有模有样地递了签筒。

虽然王道长主要卖符,但是解签这种传统活,道观也不能没有。

柳师爷颤抖着抽了一根。

他不知道岳棠的神识对签筒里的每根签都一览无余,他的手指接触到的那根是写着下下签的大凶,岳棠担心这位师爷彻底吓昏过去,好心地控制了签筒,让下下签滑落。

最终柳师爷抽出一根上吉竹签,他低头念出签文。

“劳君问我心中事,此意偏宜说向公。一片灵台明似镜,恰如明月正当空。”

柳师爷十分激动,签筒里共有一百根签,偏偏抽到了这根。

这就是他的心境啊!

他没有私心,完全是被迫来的这趟,他心中也知道孰是孰非,可是世道如此,如何能挣脱出来?

柳师爷再看王道长,表情已经截然不同了,他再次深深一拜:“道长已然知晓我的来意,不知可否让我回去交差。”

旁边不知内情的衙役很是吃惊,他们不识字,也看不懂签文。

更不明白怎么抽一根签,就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他们看到王道长板着脸,语气生硬地解着签文:“柳师爷不妨多思多想,反省自身,必然得偿所愿。”

柳师爷张开嘴,本来想再说点什么,忽然意识到这话可能不是对自己说的。

也罢,王道长与阴司城隍神仙打架,他多什么嘴啊!

柳师爷匆忙告辞了。

转身时,他眼角忽然瞥见王道长的指尖带着一缕黑气,而那张僵硬没有表情的脸上,乌黑的眼珠死死地盯住自己,活像是鬼怪在审视血食。

柳师爷双腿一软,他终于醒悟,王道长确实死了!

死在了妖兽爪下,死在了阴司城隍的算计之中。

然而阴司彻底失算了,因为王道长死后仍然不肯离开长生观,还在这里给山民乡人卖符,而妖怪与鬼卒不敢靠近的长生观,只有活人能进来,能完完整整地走出去。

“……”

柳师爷几乎透不过气,他心中五味陈杂,不知道怎么爬上的滑竿。

寒风吹得他头痛欲裂,浑浑噩噩之间,柳师爷猛然回神,这才发现那股一路跟随而来的窥探视线消失无踪。

“……被吃了,肯定是被吃了。”

柳师爷想到王道长现身之前那股莫名其妙的黑气,不禁死死地握住了竹椅扶手,他忽然福至心灵,想到那根签文,除了表面意思符合自己的心境,那解的签文不正是一种暗示吗?

阴司城隍必然不会承认错误,也不会自我反省,王道长更不需要假惺惺的那一套。所以王道长的意思是,让阴司城隍付出足够多的筹码,并从此对长生观的一切人与事避让不问,就能换取赵判官平安返回。

筹码是什么?必然是之前围攻长生观的那些妖兽啊!

阴司城隍派鬼卒清理十万大山外围的妖兽,这事儿名正言顺,不影响阴司城隍的威名,既保全了城隍老爷的面子,安抚了王道长的亡魂,还能为岩县百姓与盐工造福!

柳师爷精神大振,头痛的症状不翼而飞。

他下定决心要促成此事,立刻在脑中思索着今晚入梦之后的说辞。

作为衙门老吏,他深知只要手段得当,就能很好地蒙骗操纵上官,哪怕是那位城隍老爷——柳师爷咬咬牙想,他豁出去了,反正他说的都是实情,不算欺瞒鬼神,至多算是利用鬼神。他以前烧纸钱,干的不也是这个活儿吗?赌了!

赌赢了,岩县纵然失去王道长,也能保有十余年的太平日子。

***

长生观。

岳棠手持签筒,给阿虎看那根签文。

阿虎磕磕绊绊地读完了签文,惊喜地发现这二十八个字它都认识,可惜拼在一起它就懵了。

岳棠笑着说:“此签为上吉,乃是告诉求签者,只要放平心态,积极努力无愧于心,那么想求的一切都会自然而然地达成。”

阿虎点点头,没戳穿它昨天看到了岳棠在翻看签文解读书的事。

哪怕老师是临时学的,可是老师一看就会,比它强!

“此人是阳间衙门的官吏,受阴司城隍派遣……现在我是王道长,作为厉鬼最在意的,肯定是害死自己的存在,所以那些妖兽不能活。”

等岳棠说完对柳师爷的猜测,以及他把这根签文塞过去的用意,阿虎不由得好奇地问:“万一他没有领会到老师的意思怎么办?或者不想帮助王道长,想让阴司城隍铲平长生观怎么办?”

“他只是一个传话的人,他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阴司城隍那边要领会这个意思。”岳棠从容不迫,智珠在握。

他通过赵判官的记忆,对岩县阴司城隍上下都很了解,他清楚这位岩县城隍是绝不肯丢掉面子的,只要事情能在岩县范围内解决,不管多大的闷亏,都会捏着鼻子忍下来。

阿虎又问:“如果他不把话传到位,反而挑拨离间呢?”

岳棠随意地挥动手中拂尘,指着后院挂着的那一排昏迷的鬼卒说:“方才我与柳师爷交谈的时候,他们是醒着的,等会儿你练完雷法,我就把那些鬼卒放了。”

传话嘛,谁不行呢?

缺的只是一个能点醒岩县城隍的人,这个重任,就不知柳师爷是否能担当了。

这时岳棠还不知道柳师爷那么能干,不用他再费心思,就要把他的计策一步推到底了。

“……虽然十万大山的妖怪数量多如牛毛,除掉这一窝妖怪还会搬来下一窝,但是阴司城隍出面除掉妖怪的举动,必定能震慑不少妖兽,让它们不敢太过放肆。”

岳棠对着徒弟与寄魂瓶,侃侃而谈。

“如此一来,附近山民就能得到喘息之机,待得王道长的传人学艺有成,或是王道长重修归来,长生观依然存矣。”

“道友实是神机妙算,贫道钦佩。”

王道长由衷佩服,他忍不住说,“道友如此大恩,我却连道友之名也不知晓,我绝不会对外泄露,不知道友可否给一个名号,含糊的称呼也成。”

岳棠想起巫锦城所说的南疆旧事,以及希望自己寻找更多对天庭不满之人,他不由得停顿了一息,然后说:“吾从南疆而来,王道长可当我是南疆隐士。”

“南疆?莫非……道友与那位杀神造反的巫锦城有所关联?”王道长低声惊呼。

“正是,吾与巫锦城乃是故交。”岳棠厚着脸皮,给只见过两面的人贴上了故交之名。

王道长肃然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贫道本来就觉得奇怪,道友心细如发,胆识过人,更对地府阴司毫无敬畏之情,原来竟是南疆巫锦城之友,这就难怪了。”

岳棠莫名地觉得耳根有点发烫,不知道是被王道长哪句话说的。

他轻咳一声,转移话题:“今日我见那岩县衙门的熊捕快,根骨甚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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