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未曾拆穿他,只轻轻地把药汁放到了一旁,又从不知道哪里为他找来了一床被褥。
“此地的邪祟……已经解决了?”狸珠端起来药汁,在手里捂着,他方才尝了一口,苦的要死,便放在手中不愿意喝了。
他睁眼瞅人,发现怜正在看他,那双眼含墨平静,怜应了一声,垂眼对他道,“狸珠可是觉得药苦,这药汁我熬了三个时辰,早知道应当放一些蜜饯才是。”
闻言狸珠抱着汤碗呆住了,听闻对方为他熬药熬了三个时辰,他不由得道:“自然不是……方才有些烫,我想放凉一会。”
狸珠说完便抱着药碗咕嘟咕嘟,一整碗药汤喝完了,苦的他整张脸皱起来,胃里翻江倒海,他差点吐出去。
“慢些。”怜在他身旁道,他一转眼,对方手掌摊开,怜不知何时变出来的蜜饯。
狸珠嘴巴里都是苦味儿,他有些郁闷,为何方才不拿给他,他又不好说什么,瞧怜一眼,蜜饯全部拿走了。
“怜公子,多谢,”狸珠说着,又问道,“那些村民怎么样了?我先前见他们还有一些受咒不长,兴许还有一线生机。”
怜:“邪祟已除,剩余的村民已无大碍。”
狸珠闻言松了口气,他想了想自己这般又耽误怜的行程,怜斩杀邪祟的速度实在太快。
“那个……怜公子,我身体状况似乎有些耽误,若是你着急走,我们在此地分开便是。”狸珠睁眼瞅人,唇畔随之抿起来。
他手里还抓着蜜饯,认真的盯着人瞧,就差把心思写在脸上。
“………”怜沉默片刻,对他道,“在此地斩杀邪祟十分顺利,村民还需观察,并不着急前往下一座城池。”
“此话可当真,哥哥未曾骗我。”狸珠眼里闪烁,不能唤二哥哥,唤哥哥便是。
“……怜公子。”狸珠见怜半天没反应,又担心自己唐突,因为着急脸上红了一片。
“……未曾。”怜站起身,“我去看看村民。”
说完人便走了。
狸珠还在床边坐着,他眼睁睁地看着人走了,不由得不高兴,没一会不高兴的情绪又散去,如此总算是好的。
到了晚上人才回来,回来时沾了一身的血腥之气。
一袭白衣未曾沾染分毫,怜眉目沉静,推开门时洒落一地月霜,血腥之气一并扑面而来。
“发生了何事?可是邪祟又起?”狸珠问道。
怜想起方才发生的事情,除了被狸珠救下了那两名村民,其余的哪怕解开了邪咒,受邪祟之气缠身,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邪妄之物。
月色如霜,寂静如雪。
“未曾。”怜只丢下这么两个字。
狸珠便没有多问,担心怜会丢下他,他只盼着自己身体赶紧好起来,早早的便睡下了。
半夜他醒过来,发现床边一道人影,怜在他身旁打坐,眼睫垂落,五官在夜色之中浮动,澧丽逼人。
狸珠突然便没有了困意,他悄悄抓住被褥,先前说不担心他,为何还要在他床边守着。
他一寸寸临摹怜的五官,从眉眼到鼻梁再到唇畔,他盯着看人没有反应,轻柔的月光落在上面,莫名浸染了一层神圣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