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竹知道他是想去卖这几天木刻的小玩意,点头道:“好啊。甜水镇上有一处泥人巷,那条街上卖的全是小孩的东西,咱们可以去那试试。”
既说定,叶安年便把这几日他做的小玩意都摆出来放在篮子里装好,明儿一早就可以拎上东西走了。
一共是五个木陀螺,十个竹蜻蜓,还有新做的五个木蛙。
东西不算多,正好可以先试试水。
次日一早,两人早早就起了。
江竹照例在锅里给两个孩子温上了一日的吃食,拎上叶安年昨晚装好的篮子,两人就一起出了门。
天刚蒙蒙亮,两人站在老槐树下等了一会儿,周良就赶着牛车过来了。
车上已经坐了四个人,两个婶子一个夫郎还有一个中年汉子。
走得近了,叶安年才认出,那中年汉子竟然是他那便宜爹叶成河。
这么几天不见,叶成河倒像是换了个人似的,身上虽然还是普通的棉布衣裳,却收拾的挺板正,头发也在脑后扎成发髻,脸上邋遢的胡子都没了,人看起来还怪精神的。
叶成河其实长得并不丑,在一种普通人里算是周正挺拔的,而叶安年的生母更是生的明艳动人。
不若这样,也生不出叶安年这样清隽好看的人来。
瞥见叶成河的瞬间,叶安年立时皱起了眉,江竹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便也看见了那道让人生厌的身影。
不过没办法,村里就只有周良一人有牛车,要么坐车,要么走路。
好几里地的路程,叶安年可不想为了躲叶成河就不坐车。
待牛车停稳后两人上了车,江竹特意选了个能把两人隔的远一些的位置坐着。
见两人上车,那两个婶子和夫郎都跟两人打了招呼,叶成河只是不悦的“哼”了声,倒是没有说话。
许是天儿太早,大家都困顿着,这一路上都没人说话。
叶安年倒是落得清净,靠着江竹还眯了一觉。
到镇上时太阳已经升起老高了,周良照例托了一进镇子的那家汤饼铺老板帮自己看牛车,自己也进镇子逛游去了。
今儿个又是甜水镇的大集,那两个婶子和夫郎一下车就结伴往集市上去了,叶安年和江竹则拎着篮子直奔泥人巷。
叶成河是最后一个下车的,他下了车也不急着走,就在附近逛来逛去。
直到村里这几个人的身影都不见了,他才大步向前,拐进了一条临街的巷子,不见了。
而叶安年和江竹两人,就站在距离这巷子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后面。
叶成河的在甜水镇上的这点猫腻,江竹是一早就叫子末查清楚了的,但叶安年还不知道。
如今这趟正好撞上,江竹就顺便跟叶安年说了,也好叫他心里有个底,往后若是叶成河或者老叶家起什么坏心思,多少有个防备。
待听江竹把叶成河的事说完,叶安年问出了自己心里的疑惑:“一个月十两银子的工钱,这是正经活计么?”
毕竟陈茂彦在镇上的学堂当教书先生,一个月也就才三四两银子,而且他教的是这一整个甜水镇上的学生,还外加附近村里来上学的。
听杨池说,差不多有三四十人。
这叶成河做什么活,一个月能挣十两银子?
“我听说,这个周记当铺手脚可不干净。”江竹状似随意道。
“当铺还能怎么不干净?”叶安年不解。
“表面做典当生意,背地里放印子钱也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