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大巫没了,你们没有了信仰,所以又想重新给自己找一个信仰吗?”
阿依鸣立刻说:“不,是想请那位神使替我超度一下,那些冤死的亡魂。”
说完他的声音有些哽咽,好半晌才平静下来。
玉州愣住,他想起榕树说过,他曾经看到因为上炎皇帝而被屠戮的百姓,他不知道榕树能不能直面这件事情:“我可以去帮你问问他,但我不确定他会不会去。”
“多谢君后。”阿依鸣朝玉州行了个礼。
见他低沉的样子,玉州又说:“我知道上天是你们的信仰,但其实很多时候,都是事在人为。”
阿依鸣看向时延。
时延说:“朕觉得君后说得有道理。”
“首领,朕尊重你们的信仰,但太过被信仰束缚,不是什么好事。”
他们也不欲再与阿依鸣多说,让行中送客了。
没过两天,阿依鸣来辞行。
在离开之前,他和时延密谈了很久,最终跟中原争执数百年的九集部落,选择了臣服于中原。
玉州自然也帮他带了话,从雾鸣山回来的榕树身上更加多了一点神的神秘,虽然他在玉州面前还是如常,但玉州能感觉到,还是有什么不一样了。
听完玉州的话,榕树沉默下来,随后他对玉州点了点头:“我会去走一趟的。”
玉州看着他:“不是你的错。”
榕树走到玉州的面前,揉了揉他的头发,玉州不喜欢戴冠,头上总是别这一根叶子形状的玉簪,他的头发被榕树揉得乱糟糟的,榕树想起在很多年前,玉州就长在他的身边。
跟他现在的样子别无二致,一直那么傻不愣登地,在听见天雷劈他的时候他痛得呻,吟,就伸出叶子想要为他分担一点,可他只是生出了浅浅的一点灵智,哪里能经历那样的天雷。
只一瞬间,它就消散在天地之间。
容叔在承受天雷的间隙,抓到了人参消散前的最后一点烟尘,在他被抽去神根的时候,把那点烟尘,放在了雾鸣山中。
最终玉州还是长在了他的身边。
还是一样的傻气。
“我知道,我一把岁数了,还需要你安慰我吗?回你家去。”
玉州被他训也不恼,欢欢喜喜地回了宫里。
看着他蹦蹦跳跳的背影,石磊站在榕树的背后:“他们的事,有解吗?”
榕树摇头:“我看不清时延的未来,或许是因为他是君王,命由天道定,天道不让轻易窥探。让他们好好过完这一生,日后时间很长,有我们的陪伴,小玉州会忘记他的。”
岁月漫长,没有什么是忘不掉的。
*
在送榕树和石磊去了九集部落之后,玉州突然有了一种所有事情都尘埃落定的感觉。
符心跟文川能够重新在一起,容叔找回了自己的记忆,自己跟时延成了亲。
但为什么他的心里,好像还是有些空,他伏在榻上,看着在一边处理公务的时延,明亮的烛火之下,时延的身影高大俊朗,他今年不过二十六岁。
时延身上有他的心头血,身体康健,活到七八十岁都不成问题,还有几十年呢,不知道在自己在急什么。
他放下手里的书,鞋也不穿就跑去时延的身边,跟他分了个椅子坐:“你说,等你的继承人长大,就跟我一起出去玩。”
时延朝边上坐了一点:“你有想去的地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