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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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吉表情的变化逃不过江之野的眼睛,但他没有特别的反应,只侧头望向窗外熹微的曙光与瓢泼的大雨。
那自天幕倾泻而下的水,随时都会将这支离破碎的赤花楹吞没,副本时间应当所剩不多了。
只几秒过去,却仿佛过了很久很久,沈吉已摆正了心态,将注意力转回到心印上,他用力紧握住馆长冰冷的大手,发自肺腑地说:“我想再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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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美的内室里光线昏暗,血气与香气混在一起的味道简直令人作呕。
但朱容却不这么觉得,她反而显得心情愉悦,正在极耐心地打理着个宝石香炉,那炉子的做工着实令人惊叹,被烛火微照,便生出璀璨光晕,如梦似幻。
绿榴贪婪地注视,简直想立刻把香炉抱到手里,那表情只能用垂涎欲滴来形容了。
直至顾长卿发出痛苦的哼声,这屋内诡异的沉静才被稍稍打破:状元郎已被鞭笞得全身没一处好肉,倒上盐水后,疼得疯狂抽搐,半点尊严都不剩,此刻憋不住发出苦痛呻|吟,多半是实在不堪忍受了。
朱容微笑:“想清楚了吗,是谁派你来的?”
顾长卿气若游丝:“徐大人……”
朱容瞬间变脸,猛拍桌子:“还不知悔改,来人!”
而同一时间,江之野已若无旁人地大步进屋,故意打断了她继续发飙,拱手报告说:“夫人,雷木用香迷晕了水牢侍卫,已经带着阿金逃了。”
朱容微愣,站起身来:“什么时候的事?”
江之野平静摇头:“我赶到时已无活口。”
朱容冷冷地将目光移向绿榴。
绿榴生怕遭到怀疑,立刻辩解:“迷香肯定是他们从我房间偷的!被洗劫一通后,我那里少了很多东西。”
朱容不理她,马上带路出门:“开船去追!”
绿榴狗腿地追在后面帮她打伞,笑道:“其实少掉一个阿金也无所谓,大不了我再给您造个新的异人好了,我又有了新想法,肯定比那女人有意思多啦。”
朱容冷眼侧视:“跟我装傻?你不知道她是谁?”
绿榴立刻闭上嘴巴。
朱容的语气非常坚决:“无论如何,都不准那女人活着离开赤花楹,不然麻烦就真的来了,明白吗?”
江之野照旧没情绪:“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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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躲在暗处的沈吉提议了这次通风报信。
他眼瞧着江之野成功引走了夫人,盘算过任务时间所剩无几,便勇敢地朝那艘赤花楹最奢丽的画舫靠近过去,打算对倒霉的状元郎施以援手。
谁晓得刚刚隔窗看到奄奄一息的顾长卿,他的肩膀处却忽搭上了只枯瘦苍白的手!
沈吉被吓得立刻回头。
下一秒,他便对视上了柳老板泛着玩味的眼睛。
对这男人的恐惧又从心底不由自主地泛了出来沈吉情不自禁地挣扎开来,紧张地后退两步。
柳琪轻捻手指,微微冷笑。
此刻氛围是极端尴尬的,好在沈吉这角色向来不讲什么礼数,憋着不说话也无妨。
柳琪身边只带着位貌美小厮,再无旁人,他终于轻声质疑道:“阿吉,你在这里做什么?”
沈吉早就想好了借口:“……算错账了。”
柳琪顿时拧起表情:“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