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鬼都被吓得一惊,其中一只说得上话的鬼把长舌吐了出来,瞪着眼睛道,“大惊小怪些什么?”
“全…全是…骨头…”恶鬼颤着腿,哆嗦着把彼岸花扒开。
只见那彼岸花下,白骨森然,阴风簌簌,这些恶鬼千年来久违地体会到冷汗津津是何种感觉。
“此处有白骨,想来是有修行高的大鬼在此处吞噬鬼魂,我们快些走才是。”
说着,它们忙往上飘。就在此时,摇曳的彼岸花里忽然发出响动,一道黑影快得让人看不出动作,双眼猩红地朝它们扑去。
“啊!!”
几只恶鬼中的其中一只被硬生生撕碎,发出凄厉的叫声。其余恶鬼又惊又怕地往攀附在崖壁上的黑影看去,那是一只长得很漂亮的恶鬼,垂腰的乌发,肤白近雪,两颗獠牙尖锐无比。
“什么东西!”
“快!快往上走!”
它们彻底忘了下行的目的,脑海里只充斥着快些离开,再不离开就会死在此处的想法。
终是不遂人愿,攀附在崖壁上的那只恶鬼抓着它们往下拽,那红色的彼岸花霎时沿着崖壁往上蔓延,漫过了黑雾。
几只恶鬼瘫软在森森白骨上,忽然有只恶鬼看着那只漂亮的恶鬼惊恐道:“小、小鲛人!”
它们都被小鲛人吞入了腹中。
崖底的鬼魂也被小鲛人吃了。
小鲛人死了,成了彻彻底底的恶鬼,成了容念风。那时,容念风还没有名字。
他踏过尸山血海,不知疲倦地屠杀着。
枯骨血肉上绽放的彼岸花成了乱葬岗鬼魂的噩梦。
它们无一例外都会被问:“我叫什么名字?”
是啊,小鲛人叫什么名字,好像没有一只鬼知道。它们都喊,小鲛人,小鲛人,我饿了,我想吃你。
它们的魂魄被容念风的獠牙撕扯,那时它们才知,原来连魂魄都是会疼的,那小鲛人还是鲛人的时候,会不会也很疼呢。
乱葬岗里的鬼魂越来越少,容念风把自己的鲛人骨给抽了出来,混着阴气,凝成了一把黑剑。
他想啊想啊,最后发现自己不识字,就抓了恶鬼里读过书的,东凑西凑,最后凑了两个字,寂无。
寂静,无趣。
容念风心想,他不会变成这样的鬼的。
他要张扬,要肆意。
偏得这般寂凉的乱葬岗,出了这样一只劲生生的恶鬼。
他睨眼,望向颤着身子,跪伏在地上的缢鬼,这缢鬼看上去年纪很大了,容念风淡淡地问:“你可知何处能容得下我?”
缢鬼说:“鬼……鬼界。”
于是容念风背着他的寂无,带着半边面具,掩下他那张妖冶的脸离开。
他走啊走啊,经过了很多地方。
有一次路过了一片很大的树林,容念风累得不行,他寻了棵很高很高的树,趴在树顶,像一朵很软很软的云,睡了三天三夜
容念风把这愿望划入了心愿单里,他往后定是要抓一朵真正的云的!
他在树林里待了好几年,抓了很多异兽当坐骑,可惜问它们去不去鬼界,都晃着脑袋,说什么也不去。
容念风只好又背着他的剑离开。
异兽们松了口气,还背后蛐蛐最深处的一只树妖:“那只树妖总欺负我们。”
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