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皆是南应国君的人,她们始终寻不到机会。”
这一句,众多将领只觉得眼前数日的阴霾一扫而空。
攻下数座城池,占取黔南腹地,仍不叫众人有半点松气。
可如今……众人才觉心中巨石一下子送了下去。
陈伯宗听到此言,登时眼神利如刀刃。
便知是周道渊!
果真又是周道渊!
这南应国君为了复辟,竟宁愿与北胡王廷勾结,赠予胡人足足六处北境舆论图,襄助北胡踏破北境边防线!
又与襄王叛军屡屡书信往来,借谣言风波暗中接走皇后!
一桩桩一件件,早叫他们恨不能食之肉寝之皮!
皇后一日不回朝,他们攻城行军便束手束脚。
如今,为了大徵,为了天子,南应宫中便是龙潭虎穴,他们也只能硬着头皮闯。
陈伯宗几乎是咬着后槽牙,吩咐围过来的手下:“去信回禀主帅,另联络宫中内应,带上一队轻装打扮,随本将入应宫!”
“将军!万万不可!”
众人闻言皆是惊骇不已,陈伯宗乃是此次前锋主将,怎敢叫他深入敌军皇城冒险?
“属下去便是!”
“是了,将军放心!属下等人去便是!属下务必会将娘娘平安带回来!”
陈伯宗四毫不动摇,盖只因他知晓此事事关重大。
若是他不亲自前往,等平城的天子得到消息,会不会因为不放心这群人的本事,自己亲自去了?
会不会命自己等人撤军?
到时候,可才是悔之晚矣。
太多不稳定因素,好在主帅军中多年,虽如今仔细处来有些癫躁,大事上却还能守住稳重,知晓此时乱来不得。
他冷着面朝手下吩咐道:“这几日按兵不动,以三日为期,三日后你等率军攻入南应北城。”
他会带人潜入南应皇城之中,趁乱截回皇后。
……
数十日战争,腹地几府、几处河道已拿下,如今便是离了自己几日也出不了什么名堂。
将接下来的事情部署完,陈伯宗当即便率手下一路快马加鞭往南应皇城混迹进去。
北地失守,如今四处都是四散奔走的乱民。
南应皇城唯恐有内应趁机混入,早已内外戒严,却面对如此混乱阵仗一时之间无计可施,好叫陈伯宗拿着早早得来的文书,改头换面混了进去。
……
以至岁末,寒意渐升。
整个国都都笼罩在一片冬寒之中。
大徵铁骑兵临城下,眼看国都难保。
南应国君心怀慈悲,此番却拒不迁都。
甚至见不得臣民受苦,面对食不果腹的乱民削减宫中一应用度,命人在皇城之外广设下施粥之处。
上行下效,多有皇族贵族学习国君善举,主动用私库出城行施粥善举。
整个皇城之中每日都充斥着压抑怪异的气氛。
乐嫣戴着帷幔,只露一双眼眸,立在皇城之上静静俯瞰台下人群。
整个皇城处处充斥着哭嚷声,哀嚎声。
乐嫣与这些人从不相识,甚至连同胞都算不上——
可她却也无可避免的为他们悲酸难耐,不胜其苦。
这便是战争。
为了国土,为了那个传说中天下共主的尊位,人……命如草芥。
慢慢的,日头落下,皇城却仍旧笼罩再嘈杂之中。
身后蓝衣侍女小声上前催促乐嫣:“公主,时辰不早了,该回宫了……”
乐嫣轻嗯了一声,沉默着返身踏上宫轿。
这些时日便是国君有意瞒着她,她也隐隐察觉到南应局势的颓废,连前朝后宫中都动荡起来。
许多宫娥内监被遣送出宫,甚至她还听闻朝中近段时日已经商议着要往南继续迁都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