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乐嫣过来了……”
那声音刺耳又尖锐,乐嫣便是不睁眼,也知是那个自小就喜欢阴阳怪气的堂姐。
小时候乐嫣每回与堂姐们闹起来,无论是谁的对错,乐嫣总讨不到乐老夫人一个笑脸,奈何那时乐嫣身后的是善化长公主,是高太后,是以每回最后都以大伯母带着女儿们给她道歉为终。
一来二去,这位堂姐同乐嫣的矛盾愈发的深。
知晓乐嫣失了公主庇护,只怕如今是要灰头土脸的回京,五娘子兴奋的许久睡不好觉。
脑子里过了许多话头,恨不得将这只落毛凤凰狠狠羞辱一通。
可见到乐嫣那张脸时,先前打好的腹稿通通都说不出来了。
她心中愈发愤恨,想不明白为何同是堂姐妹,她父亲比叔父也不差在哪儿了,记忆中那位公主叔母更算不得是什么倾国倾城的相貌,也只是清秀之姿罢了……
怎么到了自己这儿,竟比乐嫣生的差了许多?
“六丫头,你可叫老身好等。”头发花白的乐老夫人一副精神矍铄模样,由孙女搀扶着起来。
那双老眼望像乐嫣时,亦是满眼惊诧。
饶是她如何也没料想过,曾经那个她看不上眼的丫头,长开后竟如此光艳动人。
乐老夫人唇角笑容在看到乐嫣那副容貌后,略显僵硬。
乐嫣瞧着自己祖母那头花白的头发,心中感慨一句,人老了,却还是那双一如既往,阴勾勾,贪婪的眼眸。
她丹唇轻扬,勾起一丝浅笑,似一层纸糊在唇上,一笑就要扯出皱褶破出洞来。
“祖母怎么来了?”
“你这孩子,回京这些日子,为何也不回府一趟!莫不是瞧不上我们不成?”老夫人语气中带着隐隐不愉。
乐嫣依旧笑得明艳,将上回告诉曹嬷嬷的话又重新拿出来糊弄老夫人一遍:“这不是孙女路上染了风寒么,如今仍没好全。我怕上门染给了祖母,这才想着等过几日再去探望。”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
五娘子忍不住便戳穿乐嫣的假话:“你又是骗谁呢!前几日宫宴六妹妹听说可是也去了?怎么你有风寒还敢往宫里跑?不怕将风寒染给了宫中贵人?”
乐嫣遭戳穿倒也半点不生气,她对这位喜欢妒嫉的堂姐早没了印象,如今瞧见着这位堂姐阴阳怪气的话,她更是懒得回一句。
小时候那些爱恨嗔痴,在成年后看来都是矫情的。
如今她恼恨厌烦的人太多太多,这位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堂姐,压根排不上号儿。
乐嫣朝着一处空着的交椅处落座,与三人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却也叫人无可指摘。
乐老夫人不准这个孙女继续说下去,唯恐惹火了乐嫣,自己白来一趟。
毕竟当年乐嫣的脾气,众人可是亲眼目睹的,几年没见瞧着斯文规矩了许多,可谁又知是真是假?
“身子可好些了?瞧着你这面色苍白,只怕是气血差了些吧?你丈夫何时下衙?何时叫他往府上去一趟?”
乐嫣不厌其烦回答着乐老夫人许多话,见到乐老夫人对自己的嘘寒问暖,她只觉得讽刺的紧。
她也充分发挥了这些年从郑夫人处学来的活计,答非所问。
一通下来叫乐老夫人说的嘴角冒泡,问了许多要紧的事儿,却屁点儿有用的消息都得不出。
到最后,乐老夫人只能压着火气,一杵拐杖哀叹一声:“你这孩子什么都好,唯独就是这气性太大,长公主也去世这么些年了,你在永川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