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素凉薄根本不可能主动约谁。
他性格独,喜欢安静,是教科书级别的寡王。别人想要约他,还得揣摩素凉薄当时的心情。
门卫:“是你的同学,商宁先生。”
“哦,他啊。”素凉薄听见这个名字,眼睛虚虚眯起。
商宁比素凉薄大两岁,入学时间却晚了一年。他刚刚读大一时,素凉薄已经被保送本校研究生,理论上来说应该毫无交集。
偏偏命运弄人,让他们遇到同一位导师。再加上某个学弟虽然名字叫‘宁’,却比谁都吵闹,特别自来熟,天天缠着他‘学长’长‘学长’短。
素凉薄对他的评价是:好好一个人,可惜长了个嘴,打小就会说话。
“啊!学长!我尊敬的学长!你可终于回来了!”
素凉薄刚来到客厅,耳膜立刻遭受大嗓门的荼毒。
“学长你听我说呀!”商宁迫不及待为他介绍自己带来的人,“寒假的时候,我回了趟老家,跟奶奶说起你的情况。奶奶说,你有可能是被脏东西缠上了,所以我特意请来当今道门第二人——迟归凛,迟大天师!”
素凉薄捂住耳朵,动作熟练的让人心疼。然后才注意到,商宁背后的红木椅上,稳稳坐着一个二十七八岁、打扮像模像样的黑袍道士,左右还分别站着两个小道。
商宁爽朗地说,“迟大天师从来不轻易出山,他这次来,纯粹是看在我奶奶供奉了一辈子,再加上我家里为道观捐了金像的份上,才答应跟我走一趟。”
素凉薄:“……”
主要是金像有面子吧。
为金像折腰的迟归凛派头很足,施施然起身,走到素凉薄跟前。神色凝重地端详他面相,眉头紧紧皱起。
“你分明是个活人,身上怎么一股子死气?”他闭起双眼,拿出一道开天眼的黄符贴在自己眉心,口中念念有词半晌,然后再去看素凉薄。
“奇怪,世上竟然有这种事??
!”他难以置信地轻声喃喃。
“咋啦咋啦?”商宁探者脑袋凑过来,“迟天师,学长他是不是被很厉害的鬼缠上了。”
迟归凛张张嘴,正要说话,却被素凉薄打断。
“停,我不信这些。”素凉薄坚守唯物主义战士的原则,请管家送他们离开。
道士常常跟鬼神打交道,被许多人视为远古糟粕,封建迷信重灾区。但迟归凛身为当今道门第二人,平常受到千万人供奉,任谁见了他都得叫了一声‘天师’。
这次难得出山一趟,却惨遭驱逐,大天师莫名其妙来了脾气。摆出一脸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表情,“素凉薄,你想清楚,如果赶我走,你最多只能再活几十天!”
“那又如何?”素凉薄说,“这种事,我比你清楚。”
迟归凛一愣,“你既然知道,又为什么……”
素凉薄扬起一抹轻佻地笑,向前两步,直直站在迟归凛面前。
迟归凛见过大风大浪,此刻却被这个孱弱的少年,生生压住了气场。
素凉薄轻佻地问,“道士,你看不出来吗?”
迟归凛怔住:我应该看出来什么?
“我啊……”素凉薄似笑非笑,轻佻地打量他。
后半句话在嘴里滚了滚,没有发出声音,最终化为轻飘飘的两个字,“请回。”
“?”
迟归凛原本端着大天师的架子,结果不仅被素凉薄气势压了一头,还被他小瞧了!
——身为当今道门第二人,哪受过这种侮辱?他必须让一身死气的少年,承认自己能力,然后乖乖请自己出手相助!
商宁眼睁睁看着迟归凛围在学长身边,苦口婆心磨破嘴皮子,劝他接受自己拯救,惊得下巴快要掉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