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我总觉得,我好像遗忘了一件特别特别特别重要的事情,是我无论如何,也不该忘的。”孟梨皱着眉,往嘴里灌酒。
“那你想记起来吗?”
孟梨想了想,回答道:“想,但也不想。”他很惆怅,“我怕,我真的……很怕。”
“或许,你心里早就有了答案,只不过,还没有足够的勇气来面对。”大师兄的声音很轻,转头紧紧盯着孟梨的侧脸。
可能是酒劲使然,也可能是年轻气盛,又或许只是因为眼前之人脆弱得像块琉璃,让人不禁心生怜爱。
他突然撑起身来,两臂禁锢住孟梨,俯身就要吻。
孟梨却惊慌失措的像只兔子,不仅立马撇开了脸,还用尽全力推搡他。甚至都带了点怒意:“不可以!!!”
“……抱歉,我真的有点醉了。”
大师兄终究还是松开了他,又重新躺了回去,合上双眸,耳边是瑟瑟的寒风,船下的水浪哗啦啦地冲击着船板,身下有些摇晃,如置身云端,飘渺不定,乱他心神。
婚期如约举行。
孟梨一早就被人从床上提了起来,好一番梳妆打扮之后,他望着镜子里,陌生的样子,有些愣神,觉得这根本就不是自己。
可他早就忘记了,自己最初的样子。
像个精致漂亮的提线木偶,在一群人的操纵之下,披上红盖头,引着他来到了礼堂。
耳边人声鼎沸,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热闹非凡。
纵然头顶红布,看不清周围的环境,但所走的每一步,孟梨都觉得像是踩在了棉花上,腿软到有些站不稳。
本该热血沸腾的心,此刻也平静得犹如一潭死水,波澜不惊的。他鬼使神差地连连回头观望,却被搀扶他的弟子提醒,让他注意仪态,不可当众出丑。
孟梨置若罔闻,整个人都有些恍惚,直到听见一声高宣:有请新人入场!
才骤然清醒。
人也已经站在了礼堂正中央,他低着头,只能看见自己藏在喜袍下面的黑靴子,以及面前的方寸之地。
蓦然,有一只手伸了过来,拉住了他的手腕,孟梨一愣,随即就听见头顶传来大师兄刻意压低的声音。
“别怕,该来的总会来。逃是逃不掉的。”大师兄的手,紧紧攥着他不放。
引导着他,转过身来,面对大堂,在宣唱声中,孟梨刚要拜下去,就忽听身后传来吵闹声。
也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有人抢婚!”
场上瞬间就乱了起来,大师兄手疾眼快,一把将人护在身后,孟梨顾不得周遭的嘈杂声,也顾不得任何礼节,一把就扯下了红盖头。
他藏在大师兄身后,隔着那么多人影,远远就看见一道白影,缓步走来,试图冲过去阻拦他的弟子,根本无法近身,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冲飞出去。
那抹白就这么突兀地出现在了婚宴现场,同在场穿红穿紫,喜气洋洋的宾客,显得格格不入。他不像是来赴宴的,分明是来奔丧。
从头到脚一身素白,连头发都苍白如绸。
微风一吹,发丝和衣袍飘飞,如同散落在空中飞舞的纸钱,惨淡无光,又阴气森森。
右手执一把短刀,背上又负了三把长剑,满身肃杀之气。
“你还是来了。”大师兄将孟梨直接推到人群后方,示意师弟们护好他,而后曲指一招,长剑入手,寒声道,“我说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