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醒走到她面前,眉头折得很深,“我在医院躺了三天,你一次都没来过,为什么。”
“叶伏秋,”他自嘲哂笑,“我闻着那恶心消毒水的味儿,等我女朋友等得好苦。”
叶伏秋怔开眼梢,内疚蔓延:“我们,我们不……”
她这半句话彻底激到了他,祁醒拉过她的手腕,猛地扯近,“我们不是什么?”
“在你眼里,我还不配算是你男朋友,是吗?叶伏秋,你到底怎么看我。”
说完,他忽然松了些力度,又垂眸:“我那天吓着你了?”
“我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如果吓着你了,我给你道歉。”
祁醒的自卑和示弱,全都踩在她岌岌可危的心上,拧成了八段,快要碎掉。
叶伏秋双眼红了,摇头:“对不起……对不起。”
她确实被他吓到了,因为和别人说好了要离开,所以她不能见他,但其实,也是害怕见他。
只怕一看见他,就会想到那天他自残的可怕画面。
她就是个怯懦的人,是她没用。
事到如今撞上了,也不得不坦白,叶伏秋抬手,一点点强硬把手腕从他掌中挣脱:“祁醒,我们谈谈好么。”
“陈助理已经把所有事都告诉我了,对不起,我没办法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没办法心安理得的跟你继续在一块。”
她抬眼,晃动着满框的泪花,声线颤抖:“你就当,是我对不起你。”
“行不行?”
“我会
搬走,我们以后……就别见了。”
她咬着下唇,用痛感逼着自己振作,把最后一句刺痛两人的话道出:“不要为我放下,我不值得。”
“我查过了,我爸爸那个……他算是共犯,是纵容犯罪。”
“你好好收集证据。”
“我和爸爸就在滨阳……等你的起诉。”
咔嚓——!
又一道雷电劈下。
叶伏秋吓得肩膀一哆嗦。
低着头,她却感受到面前人无声却壮烈的崩坏。
叶伏秋的视线盯着他垂在一侧的手,那大手,缓缓地曲动,颤抖,最后绷起青筋。
“叶伏秋。”他这句像是询问,又像是自语:“你是不要我了么。”
叶伏秋的眼泪瞬间落下。
就在她急切抬头想要否认的时候,面前人的眼神再度变化,变得狠厉偏执。
祁醒捏着她的后颈低头,直接夺走她所有冠冕堂皇的借口。
激烈的吻一触即发,叶伏秋根本来不及反抗,就被卷入无尽的缠绵与滚烫之中。
“唔……祁……”她尝到了他口中的酒味,震惊地推搡他:“你怎么能……喝……”
他身上还有伤口呢,怎么可以喝酒!
而她的关心早已说不清楚,他也听不进去,祁醒微醺发昏的脑子里全都是她刚刚那几句残忍冷漠的话,想着这些,他的动作加深了力度,失去疼惜。
亲吻变成了啃咬,铁锈味道在两人交换的津-液中蔓延。
叶伏秋刚刚滑落的眼泪也蹭到了他的脸上,这般泥泞,融化在两人互相摩擦的肌肤纹理中。
湿润因为急切的亲吻从她嘴角沁出,叶伏秋被吻得缺氧,浑身都发软,被他半推着不断后退,直到撞上书架。
他使劲捏着她的颈子,她连头都动不了,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她的悲伤,他的愤怒,全都融化在这个吻里,彼此发泄。
他越是吻她,她越舍不得这样的力度和感觉。
叶伏秋发了狠,咬了他嘴唇,直到他疼。
吻骤然结束,叶伏秋一个腿软,往后栽倒,直接摔倒在书房的地毯上。
窗外电闪雷鸣,雨幕倾泄,树木剧烈摇曳,好似无论发生什么,产生什么样的声音,都会被这样浩大可怕的噪音吞没。
叶伏秋抬眼,看着俯视着自己的男人一步步走近,手往西服裤的皮带伸去。
她双-腿-深-处瞬间一软。
叶伏秋目光摇晃着对未知的恐惧,此刻男性对女性天生的压迫感侵袭着她,“祁,祁醒……你。”
“我们真的要好好谈一下……你不要乱来……”
祁醒解开自己的腰带金属扣,清脆一声激得她一哆嗦,他单膝跪在地毯上,直接捏住她的脚腕,倏地把人往前拖。
叶伏秋失声险叫,挣扎不得,怎么后退都拉不开与他的距离。
他俯身,手顺着她脚腕往上抚摸,
目光留恋在她白皙的肌肤上,几乎病态:“我说过,你穿裙子很漂亮,无论是连衣裙,半身裙,还是睡裙。”
她止不住开始发抖,神经澎湃紧绷。
“你说我不是你男朋友。”祁醒低下身子,嘴唇亲吻在她的小腿和膝盖上,听着小姑娘忍不住溢出的吟,勾唇:“我们经历了那么多,做了那么多,还不算男女朋友么。”
他抬眸:“还是说,你和谁都能做那种事儿。”
叶伏秋被他故意嘲谑得臊了脸,“祁醒!你别这样行不行!”
“你明知道!”她受不了被这么羞辱,可又不能在这个节骨眼表明感情,难受得染上哭腔:“你真混蛋……”
但凡有两全的办法,我怎么愿意离开你。
祁醒,你到底懂不懂。
我只想你好好的。
叶伏秋洇着眼挣扎,对着他痛骂:“我没什么好说的了!放开我!我要喊人了!”
“喊吧,你知道的,我最喜欢你的声音。”祁醒强硬地抓住她的手,嗅吻着她手腕的香味,然后以一道蛮力把人压下去。
她躺倒地上,黑发在柔软地毯上铺开,用可怜又愤懑的目光看着他。
这样的身位,这样的表情,让他兴奋。
暴雨远远没有停歇的迹象,这样恶劣极端的天气,仿佛是为他们铺下最完美的前景。
是天然的激烈的背景音乐。
他带着她的小手放到自己半敞开的领口,又一路向下,“教了你那么多,秋秋每次都学得很好。”
祁醒盯着她,勾唇:“再教你做件坏事,好不好?”
男人爆发的侵略性过于猛烈,手上触感太过可怕,叶伏秋心尖猛颤。
……
祁醒这次是真的越过的那道界限,之前擦枪走火的时候,她曾经也有点憋不住的迹象,问他为什么总是在最后停下。
他说,觉得她还小,有点舍不得,所以两人最多也就是帮对方抚慰,仅此而已。
但今天,她一句分开,彻底冲破了他恪守依旧的边界。
即使在情绪不可控的时候,祁醒还是先服侍她,让她尽数放松,准备周全。
地毯上不断徒增温热之物,被她乱踹。
叶伏秋的心情从惴惴不安逐渐变成了兴奋与期待,犹如过山车一样,身心都被他掌控着。
他落下的每一个吻,那些暧昧鼓励的话语,她都好喜欢。
越喜欢,就越贪恋,而她却知道,这些终究是要结束的。
两人各自回到应该的轨道上,数年后,他也会拥有门当户对的妻子,会对另一个女孩付尽温柔和纵容,会和另一个人做尽亲密事……
所以,既然本就不属于她的人,为什么还要拥有呢?
想到这里,原本被对方拱起来的欲-火瞬间熄灭下去。
悲哀酸痛上涌,叶伏秋忽然溢出一声哭,泪水顺势而下。
已然待发的祁醒余光瞥见了她这一行泪,炙
热的目光也逐渐冷静下来,在满室燥热中,他望着她悲伤的泪眼,停手了。
最终,他还是放过了她。
祁醒抬手,粗糙地抹去她的泪,然后将她……并拢,沉着沙哑嗓音。
“*好。()”
“不会伤你。?()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
祁醒这一觉睡得很沉,或许是因为身边有人陪着,他很久都没有抱着她入睡了。
即使知道对方不愿意,他却还是强迫她留在身边,抱着背对着他的女孩阖眼。
再睁眼,一看时间已经十点钟。
祁醒一摸身边的床单早就没了温度,他唰地起身,踩着拖鞋跌跌撞撞跑出卧室。
他跑去叶伏秋卧室一开门,却看见人去屋空。
祁醒肉眼可见慌了,以最快速度下了楼,客厅却没有想看见的身影。
就在他套上衣服正要出门的时候,被坐在沙发上始终沉默的祁华甄叫住:“别找了,人已经走了。”
“走都走了,就是不想再见你,你还怎么找。”
祁醒僵在原地,下一刻失了礼貌,对父亲质问:“她搬去哪儿了,学期没结束,她不可能离开这里。”
“是你做的?”他蹙眉,“你到底跟她说过什么。”
祁华甄放下茶杯,回头,睨着他:“瞧瞧你像什么样子。”
“我能做什么,我能逼着她跟你分开不行?”
他转回头,应允与小女孩的约定,说着假话:“我和她谈过了,她愿意和你分开,我也补贴了一笔钱,她已经决定跟你一刀两断了。”
“以后,不要再让我看见你们有联系。”
祁醒敏锐,怎么可能信,嗤笑:“祁董,下次换个稍微可信的话术成么。”
祁华甄也没觉得自己儿子会相信这一套,叹气,把真实的想法告诉他:“我和你母亲都不赞成你和她在这个阶段纠缠太多。”
“祁醒,我知道你这些年都在做什么,全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就是要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
“但你要清楚,你是不怕,你能顾全自己,她能吗?”
“祁醒,你还不够强大,在这个时候,她只会成为你的软肋,你的痛点。”
“分开,未必是坏事。”
祁醒紧紧盯着父亲,腮颊发硬。
对方说的某些东西,他无法否认。
但他不是傻子,叶伏秋的态度,他的态度,除了他以外所有人的态度。
就是要他们永别。
他做不到。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
最后,祁醒扭头,一边奔向门口一边打给陈私助,去查她现在的住处。
等待一声剧烈的摔门声,祁华甄默默端起茶杯,看向桌子上摆着的新鲜玫瑰。
眉眼淡定,却也无声叹息。
…………
一早停了雨,叶伏秋就被人送到了新住处。
祁家因为祁醒恶化的
() 癔症私下早就乱成一套了,也没有什么人给她多余的关注,她也没有脸面再去麻烦他们,就这样自己安安静静消失最好。()
还有两个月,她的大一生活就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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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沉默地度过两个月,这一切就结束了。
腿上的皮肤还有些火辣辣的摩擦痛,叶伏秋忍着不适,撸起袖子准备把所有行李一样样摆放好。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响起剧烈的敲门声。
她手一抖,走去门口,看是不是点的外卖到了,结果门外响起的嗓音,终止了她开门的动作。
“秋秋,是我。”
“开门。”
叶伏秋眼眶瞬间泛红,一转身,背靠着门板,捂住嘴。
隔了一道门,祁醒的嗓音更闷,更低。
含着示弱,服软,甚至是恳求。
“我们再好好说说,行么。”
“秋秋,你相信我,我真的可以放下。”
“只有你在,我才能好好过下去,你懂吗?”
叶伏秋掉下泪珠,无声摇头。
不对,祁醒,你根本就不了解自己。
你的身体都那样警告你了,你还要嘴硬吗?
下一刻,门板传来一声闷闷磕碰。
像是他把额头抵在了门板上。
下一句,声音就显得更近了些。
“别不要我,好不好。”
叶伏秋终于憋不住了,喊:“祁醒!!”
她持着酸透的哭腔,说尽狠话:“别放下!!不是说了要把他们全都亲手了结吗!”
“做你该做的,如果我爸爸醒不了,我会代他出庭!如果他能醒来,我会亲自送他入狱!!”
“你如果真的在这儿放手,我才看不起你呢!”
“祁醒!别让我觉得你也不过如此!你是个窝囊废!”
外面陷入了一片死寂——
他只留下一句话:“我等你见我。”
就走了。
叶伏秋缓缓蹲下,抱头,把所有对命运的愤恨全都用痛哭发泄出来。
一整天,她都没敢下楼,而借着窗口往下看时,发现楼下的车子也从未离开过。
他就在楼下,一步不离。
注定难眠,于是叶伏秋就靠着窗边,就那样看着他那辆车孤独地停在那里。
希望他离开,又怕他离开。
守着守着,自己就睡了过去。
再睁眼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在地板上睡了一整天。
连续两天断断续续的暴雨终于停歇,虽然天气预报说下午还会继续下,但很多人都趁着这个空档跑了出去。
叶伏秋爬起来,肚子饿得乱叫。
原来只是哭,都这样费精力。
她简单洗漱以后,看见楼下的车还在,无奈又心疼,终于打算亲自下楼。
把人赶走。
下到一楼,叶伏秋刚走出电梯,就听见门廊之外的单元楼门口,爆发了一声短暂的玻璃破碎声音,极其瘆人。
紧接着下一秒,传来陌生人尖叫的声音。
“啊!”
“快来人啊!!有人自杀!有人自杀!!”
叶伏秋大脑宕机,浑身血液瞬间倒流般,彻底失去了理智。
发了疯一样飞奔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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