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柔险些被两人这直勾勾的目光给盯着脸蛋烧起来了。
她支支吾吾半天,声音都快低到没声了:“这……男子滋补也分几种,看他是身患有疾本就体弱,还是内里虚空,力不从心……总之……就是……”
卫柔话未说出口,旁边的妇人已怒气冲冲道:“哪是怀不怀的问题!他根本就干不动!干都干不动,还怎么怀!”
怜玉小声问:“干什么啊?”
卫柔烧着脸蛋说不出话来。
好在隔壁摊位的老板娘又接了话,道:“哎呀!就吃我说那个,我都听隔壁张大娘说了,她那男人,都四十好几了,那晚吃了这个,硬是缠了她一宿!”
“哎哟,一把岁数了,你小声点,可真不害臊的。”
声音是小了,表情却仍是激动:“这是真事,你拿回去试试,一晚上没个三次,你来找我算账。”
“好,我可信你一回了,他要再不行,我指定跟他闹分家!”
“放心吧,保证邦邦硬!”
卫柔一听,脑子轰的一声炸开,这下是真的要被烧着了。
这些年纪大点妇人,是真敢说啊。
听懂的人在害羞,没听懂的却是在好奇。
怜玉问:“一晚三次为何意?”
“就是……”
穆千璃问:“次数越多的话,怀孕的可能性便越大吗?”
“这个我也……”
卫柔简直快被这两个好奇宝宝折腾得冒烟儿了。
好在怜玉很快被转移了注意力。
她侧着头看见那妇人从老板娘的摊位上取走了那所谓的补品,看着黑乎乎一片,压根分辨不出是什么。
“小姐,你若好奇,不如我们去问问那究竟是何补品如何?”
卫柔一听,眸子都瞪大了,生怕这两人真要去问,这实在太羞人了。
但好在穆千璃淡然摆了摆手,似乎已经失去了兴趣:“罢了,我就随口
问问而已,我又用不上,问那干啥,走吧,咱们去那边逛逛。”()
怜玉了然地点了点头跟着迈步离开了,她家小姐的确用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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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实则,穆千璃还真就用得上。
此前她压根不知男子身体不好便会影响受孕,十月怀胎的是女子,临盆生产的也是女子。
她以为只要她是个身体健康的母亲,肚子里便能顺利孕育小孩。
可没想到,男子在其中也要发挥重要作用。
她还不知一夜三次为何意,但看卫柔那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已是显然说明次数越多,可能性便越大。
她也不知那位老板娘给的究竟是何补品,但总归是强身健体的。
容澈自是需要那般补品,但她不能当着怜玉和卫柔的面去问,不然意图有些明显。
翌日一早。
穆千璃随口找了个借口支开了怜玉,而后自己乔装打扮了一番,化作镇上一位模样不打眼的普通姑娘,再一次去到了市场里。
那个摊位的老板娘仍如昨日一般闲散地坐在自己干货摊前。
穆千璃微掩着面容迈步过去,没怎么拐弯抹角,说了两句便向老板娘道明了来意。
老板娘一愣,顿时露出安慰同情的笑来:“年纪轻轻的,可不能叫这事影响了你们小两口的感情,正巧我这还有剩,海马、九香虫、仙茅、淫羊藿、熟地、菟丝子、山药,将这些熬制成汤,夜里服下,当晚必定生猛如虎。”
穆千璃怔愣地看着老板娘拿出的材料,瞧着的确就和昨日她给那位妇人的差不多。
穆千璃自是毫不犹豫付钱买了下来,而后也谨慎地带着药材去了一趟医馆,趁着无人之时向医馆大夫询问了这些东西熬汤的用途。
医馆大夫脸上一热,本是一把岁数的人了,但对着小姑娘说这些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只委婉道:“量力而行,循序渐进。”
这个道理穆千璃当然明白,但因着医馆大夫的含糊不清,她仍旧没彻底搞明白这个到底是补什么的。
但总归是对容澈身子有益,她也不再多想,打算寻个机会将这些熬汤送给容澈服下。
没曾想,穆千璃刚回去,还没想好以怎样的方式给人送过去,就听到了容澈病倒了的消息。
卫嘉就苦着一张脸站在院中,主屋的房门紧闭着,不知里面情况。
卫嘉难过道:“主子昨日看着就有些精神不济,但我那时还没曾多想,都怪我不够细心,若是早些重视起来,说不定主子还不会病得这么重。”
下午,容澈院中来了位大夫,为容澈诊脉后,说是染了风寒。
炎炎夏日,容澈突然染上的风寒叫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但结合他本就体弱的身子,便又没什么好奇怪的,或许仅是一个小小的风寒,他一年到头就要染上好些次。
听着卫嘉在隔壁忙忙碌碌好一阵的声音。
穆千璃蓦地想到了自己的机会。
那汤本也滋补,容澈又正
() 是虚弱之时,虽然汤不治风寒,但也能让他的身子强劲一些。
身子好了,病疾便能早些褪去,补品也顺理成章让他喝下了,可谓一举两得。
当天傍晚。
是真的染上风寒的容澈已在榻上躺了一整日。
但他仍旧有些低热,大夫也说夜里是最易反复的时候。
果不其然,喝过卫嘉送来的白粥后他本感觉身子好了些,一躺下没多久便又晕沉了起来。
本是打小就没生过几次病的他,在这炎炎夏日染上风寒,还当真有些应了他对外营造的柔弱形象。
昏昏欲睡之时,卫嘉又来敲门了:“主子,穆姑娘听闻你病了,给你煲了汤,还做了些小食,你可有胃口,要尝一尝吗?”
容澈眼皮一跳,想起自己病倒的间接原因,一时间脑子更晕了。
屋内沉默了一瞬,以至于站在门前的卫嘉都以为容澈睡着了。
就在他正打算离去时,里头传来低哑虚弱的声音:“端进来吧。”
生病之人没什么胃口,之前那碗粥容澈也只喝了一小半。
但这会房门一打开,卫嘉手中端着的托盘内的食物香气便就这么飘了进来。
浓郁的高汤,混杂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另外那碟小食倒是闻着香甜,却又不黏腻。
容澈轻轻抬眼看了过去。
卫嘉将吃食端到了他面前:“主子,你现在吃吗,我扶你起来?”
卫嘉一凑近,煲汤的味道便更浓郁了。
容澈鼻尖本是因着生病对气味不太敏感了,但仍是因着近距离还是嗅闻到了内里一股极易分辨的气味。
“海马汤?”
卫嘉愣了一下,不明所以:“什么海马汤?”
容澈敛目,让卫嘉把托盘放下,便抬手微微揭开了盅盖。
气味更加明显了,而漂浮在浓汤上的东西更是一眼被容澈认了出来。
容澈嘴角抽动了一下,眸光瞬间暗沉,一时间面上喜怒不定。
卫嘉不知何为海马汤,也不知容澈怎露出这副表情:“怎、怎么了吗,主子?”
容澈默了一瞬,而后沉沉呼出一口气:“无事,你放这吧,我一会自己吃。”
卫嘉听着他这虚弱的声音,自是不敢过多打扰。
待卫嘉退出房间后,便快步走回宅门前,向还等在那的穆千璃回复道:“主子精神仍是不太好,不过他让我把你送去的吃食放下了,待会有胃口了应是会吃上一些的。”
穆千璃点了点头,除了心系自己熬制的那碗烫,也是真的担心容澈生病的身子。
她默默看了眼宅内紧闭的房门,只希望她这碗补汤能让他身子强健一些,尽快摆脱病疾吧。
殊不知,屋内的容澈在挣扎许久后还是艰难地起了身。
他沉着脸色直直盯着那被他彻底揭开了盅盖的补汤。
海马汤,性.欲大增,壮.阳补肾。
这没良心的,他人都被折腾成这样了,还给他下猛药。
这是打算趁他病,要他命吗?
香甜的小食落入口中,舌尖尝不出什么味儿,口感却很是绵密。
容澈一口接一口,一连吃了好几块,却是半点没动那大补汤。
直到身子再度感觉到不适,难以支撑站立。
容澈这才抬手拿起了整个盅罐,却并不是要仰头喝下。
他拿着盅罐转身走到窗台边,浓郁汤汁哗哗倒入一盆已经枯死的花盆里,内里剩下的东西被倒入纸篓中,整个盅罐被完全清空。
容澈拿着空盅罐静静看着逐渐被泥土吸收的汤汁。
沉默好一阵,才低低自言自语,好似在和她道歉:“不想浪费的,但我再补,真要出事了。”
无奈之下,容澈轻轻叹了口气,脑子越发晕沉地把盅罐放回了桌上。
重新躺回床榻上,病疾虚弱的折磨令他有些难受。
容澈视线模糊地看着房梁,在双眼逐渐闭合上之际,唇边低微轻柔地呢喃着:“我是否需要进补,你真刀实枪来试试不就知道了。”
昏沉入睡之时,容澈头一次没能察觉门前轻微的响动。
直到房门“吱呀”一声响。
月光洒落门前,映照出一道纤细高挑的身影,脚步轻柔地走进了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