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儿有那么多好吃的,放弃哪一个都让人哈特痛痛,名侦探大手一挥:小孩子才做选择,侦探全都要。
我:好耶!
“两个人可以吃两种口味。”我掰着手指盘算,“我们买不同味道,还能尝尝对方的。”
一开始,我们还能各自解决各自的份,到后面名侦探任性起来,什么都想尝一口,什么都只想尝一口。
“这个好吃,栗子要不要?”
我唔了一声,嘴巴被塞了一口热乎乎的烘蛋糕。
我嚼嚼嚼:好吃耶。
江户川乱步:“好吃吧,都给你。”剩下半袋烘蛋糕到了我手上。
自此,一发不可收拾。
江户川乱步尝过味道不错的就塞我一口,我说好吃,剩下的也归我,他又兴冲冲去买。
若是吃到不好吃的,江户川乱步更要喂我一口。
猫猫坏心眼多着呢,他还会先演出格外好吃的模样,等食物被送进我嘴里,再换成得意的翘唇。
“浪费食物是不道德的,所以乱步先生要负责解决掉。”我义正言辞,坚决不接受难吃的剩余零食,反过来往他嘴里塞。
江户川乱步百般拒绝,在我的威逼之下吃掉一部分,剩下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大义之名,被我喝中药似的一口闷。
我吃的速度跟不上他买的,手里的大包小包越积越多。
那群男生看我的眼神令我迷茫:我哪里卷了?你们情侣的事,不要怪罪我无辜路人。
拿着长条旋风土豆的名侦探走回来,他照旧先吃了一口,满意地舔舔嘴巴。
“这个好吃。”江户川乱步把竹签递向我,“栗子尝一口。”
我:“……”
嘴巴被团子占住的我努力咀嚼吞咽,抬起双手。
酱汁鱿鱼和炸鸡排的香味混在一起与豆奶碰撞,我此刻是个无手也无嘴的忙碌干饭人。
江户川乱步:好像是买的有点多了。
也不全是他的错,比如现在,腮边鼓鼓一刻不停咀嚼的笨蛋眼睛仍然追着旋风土豆跑,问要不要吃,脑袋很用力地上下点了点。
斗篷里的狼耳朵也跟着竖起来,把兜帽顶高一块儿。
江户川乱步左手摊开伸到斗篷边,大大的狼尾巴飞快蹿出来,在他掌心拍了拍。
犬科动物会记住投喂自己的人的气味,从呲牙
() 咧嘴到允许人摸一摸尾巴(),只需一根小烤肠的距离。
“总感觉很轻松能拐回家。”江户川乱步挠了挠尾巴尖●()●『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栗子小时候不会别人给一颗糖就乖乖跟着人走了吧?”
“休想污蔑我。”我侧过头,就着他的手咬一口旋风土豆,“起码要一袋阿尔卑斯双色棒棒糖。”
江户川乱步:Lv0和Lv1有什么差别吗……
他举着没吃完的旋风土豆慢吞吞边吃边走,为了防走丢,另一只手牵着我的尾巴。
因为我暂时没手给他牵,只有尾巴。
防走丢是很有必要的,在茫茫人海中,一个错步耽误的可能是终生。
比如校园广播喇叭中大声的:“太宰治小朋友,太宰治小朋友,你的母亲国木田桑正在校门口等你,请走丢的太宰治小朋友听到广播后站在原地不要走动。”
这通广播听起来很像我投稿的,然而并不。
如果是我,我会在后面加一句“请站在原地不要走动,妈妈桑给你带了橘子。”
因此,在两位侦探聪慧的头脑推理下,我和江户川乱步一致认为,这通广播是秘密潜入校园的中原中也的部下投稿的。
他们在论坛上看见自家上司的魔法少女蓬蓬裙靓照,悚然一惊,群情激愤,抛生死于度外,非要把太宰治的糗事也发上论坛不可。
太让人感动了,中也先生该是一位多好的上司啊。
如果他没有追杀我,我愿意自费送一面锦旗到港口黑手党大楼。
那可是锦旗,当初想送乱步先生一面却因余额不够没送成的锦旗,足可见我对中也先生浓浓的敬爱之心。
“乱步先生。”终于吃完手里的小吃,我把江户川乱步拉到隐蔽的小树林里,严肃地对他说,“中也先生实在是一位令人尊敬的对手。”
“他穿着魔法少女蓬蓬裙都能不顾脸面坚决追杀太宰先生撵得他满学校乱蹿,我必须学习他不放弃不罢休的精神。”
“这场游戏,我不想直接认输。”
当看到中原中也是最后一位圣职者之时,本邪恶狼狼始祖几乎要放弃占领童话王国的伟大计划。
西卡西!为了伟大的事业,FortheGreaterGood,怎能轻言放弃?
我应该拿出二顾茅庐的执着与勇闯羊村的执念,与胜利死磕到底才对!
这场游戏最大的难点在于,我不能直接对圣职者下手,必须靠人传人的方式污染对方,间接,迂回。
其余人都好说,但中原中也——穿着蓬蓬裙的阿兹卡班优秀毕业生魔法少女中原中也——谁敢碰他一下?
手不想要了还是命不想要了?
必须是勇气与智慧兼具,大无畏的勇者,正义的执行人,全横滨最厉害的男人才做得到!
我眼睛亮亮:“你说对吗乱步先生?”
江户川乱步十分聪明,他单手抵住我的额头,把我向后面推了推。
“一句好话就想让人送
() 死?”黑发绿眸的青年尾音上扬(),“名侦探无所不能▽()▽『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却不是有求必应。”
我身后乱晃的尾巴耸拉下来,尾巴尖有气无力地刮过江户川乱步小腿。
“你不是最厉害的男人了。”我抬手推了推他的胸膛,“我找太宰先生试试。”
太宰治不需要好话,自己就愿意兴高采烈地送死,他免费,比起名侦探性价比超高。
我推在江户川乱步胸口上的手腕被他捉住,他唇角笑意隐去,散漫地掀了掀眼皮:“我不答应就去找别人,栗子变心像翻脸一样快。”
“玩游戏当然要讲究效率。”我挣了挣手腕,不知为何感到了危险,“我这不是不想勉强乱步先生吗?学园祭开心最重要啦。”
只是我个人很想赢而已,我是被好胜心支配的战斗型人格。
“开心最重要?”江户川乱步重复我的话,点点头,“没错,是这个道理。”
“可我现在不开心,怎么办?”
为什么啊?刚刚还好好的呢,突然就不开心了。
乱步先生说我变心像翻脸一样快,他的心情还不是像猫尾巴一样摇摆不定。
“谁惹你不开心了?”我左顾右盼,偏僻的小树林里只有我和他两个人。
好吧,嫌疑人只有我,我愿意对罪行供认不讳——只要告诉我我犯了什么罪。
“不开心的话……我们去吃点心?”我说完又否决,“之前吃太多了,好饱。”
侦探会在什么时候心情振奋?我能想到的只有发现尸体。难道我要现场作法祈祷校园里赶快出一桩命案让名侦探开心一下吗?
好魔鬼,周幽王听了都要称我一声大哥,牛,啤酒。
我左想右想,难以在守法的范围里想出哄他高兴的点子。
“不要不高兴嘛。”我拽住江户川乱步的袖子,来回摇了摇他的手臂,“尾巴给你玩,耳朵也给你摸好不好?”
狼尾巴听话地搭上他的手,我掀开兜帽,将一抖一抖的毛耳朵暴露在江户川乱步眼皮底下。
“又不是真的。”江户川乱步拨了拨乱动的狼耳,耳朵配合地压成飞机耳,触感却空落落一片。
“是谷崎君的问题。”我从善如流地甩锅,“我这就把他抓回来给你出气。”
“不要。”江户川乱步不松手,“我又不开心了一点。”
一同操作下来心情值不涨反跌,我是什么很差劲的galgame玩家吗?
“乱步先生,你好欺负人。”
解决不了问题,就让自己成为问题人士,我倒打一耙:“天天喊我笨蛋的人是你,为难笨蛋的人也是你,你无情,你无理取闹。”
“无理取闹的是栗子才对。”江户川乱步反驳,“在我面前一次又一次提别人的名字还不许我生气,太霸道了。”
我:咦?
我好像悟到了什么,试探性地说:“太宰先生?谷崎君?”
名侦探的心情值肉眼可见地哐哐下跌。
找到原因了。
我:懂了,是侦探社同事情谊太过塑料的错。
以至于江户川乱步在开心的学园祭现场、在愉快的非工作时间,一点儿不想听见同事的名字。
我完全理解了一切。
“是我的错。”我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嘴,“什么宰某治、谷某崎,这里有这号人吗?统统没有,只有我们人美心善聪明大方的乱步先生。”
江户川乱步睨了我一眼,身后看不见的尾巴悄悄上翘。
真好哄。
我又夸了几句,措辞天花乱坠,只管好听不管语法,终于把生气猫猫哄得眉开眼笑,勉勉强强答应原谅我。
“那游戏怎么办?”我眼巴巴看着他,“除了乱步先生,我已经没有人可以依靠了。”
宰某治、谷某崎变成了不可说的名字,我摇不来人了。
“一句好听话求不动我,不知道多说几句么?”江户川乱步捏了捏我的脸颊,不客气地捏出红痕。
不是有求必应,但多求几次,他有过不答应的时候吗?
笨蛋就是笨蛋,稍微绕点弯儿的文字游戏都不会玩,耐心也不多,良心芝麻大小。
只有嘴甜。
不知不觉把名侦探哄得晕晕乎乎,回过神来什么都答应了。
才不是因为他很好哄。
……应该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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