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里走，听见二楼的拍门声和方佳禾的哭喊。

一声一声“小宝”叫着，听得林小北鼻子发酸，心里难受极了。

她走过去，轻轻叫道：“佳禾……”

方佳禾手抬在半空，扭过头来，愣愣望着她。

林小北握着她颤抖的手，冲里面喊：“小宝？”

张妈听见林小北声音，知道救星来了，抱着小宝快步跑过来开门，母子两个看见对方，一同哭起来，方佳禾从张妈怀里接过孩子，紧紧抱着不撒手。

“得亏你来了，刚才两个吵得不可开交！哎，真是孽缘啊，多少年没见了，我想着什么仇什么怨也早都磨掉了，谁知道这一见着，又吵！”

张妈把林小北拉到一边，悄声说。

林小北也无奈，眼看着那边抱头痛哭的母子，又望望楼下，坐在沙发上抽烟的男人，对张妈说：“你让他们进屋去吧，我下去跟林南谈谈。”

张妈点点头，过去扶起方佳禾，两人拉着小宝进了房间。

楼下，林南面无表情抽着烟，林小北坐到身边也视而不见，低头看着地上，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其实你心里还有她的，对不对？咱们从小一起长大，你这人我还不了解？你要是不拿谁当回事，理都懒得理，更何况费神费力去吵？”

林南不作声，她叹了口气，继续往下说。

“佳禾十八岁就跟了你，细算起来，人家十五六的时候，你就开始撩了吧？她整个青春都给了你，还想怎么样？要把她逼到什么份儿上你才满意？不是我说，你可真是够作的。人家好些都是女的作男的惯，你俩反过来了，男的作女的惯，我看啊，佳禾以前就是太惯着你了。

“你要真不爱她了倒也好，放手大家都得个痛快。可你离婚后这样子，我瞧着怎么也不像真正放手了，心里有没有她，你还能不知道？别给我否认啊，我家保姆都看出来你想她呢，你心里怎么想的，自己能没数吗？”

林小北说了这一大通，林南仍是不言语，默默抽完一根烟，扔掉烟头，起身拿了外套往外走。

她追过去，到了门口又停下来。算了，这当口劝也没用，旁人要是劝得动他，事情哪里还会闹到这个地步。

怕林南半夜回来又跟方佳禾吵，林小北干脆留在这过夜。给陆廷打电话说了情况，陆廷那会儿刚离开公司，正开车回家，接到电话就调头过来了。

方佳禾陪着小宝在房间，张妈不忍心打扰，悄悄退出来，听林小北说今晚留这儿，去给她收拾了下客房。

陆廷到这时，小宝那屋已经没了动静。林小北估摸着方佳禾带着孩子睡了，这才放心跟陆廷回到房间。

“你们男人到底怎么想的？”林小北搞不懂哥哥的心思。

陆廷解开衬衫准备洗澡：“别带上我啊，我跟林南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

“我喜欢就是喜欢，不会口是心非。喜欢谁就往死里追，脸皮厚。林南脸皮薄，再喜欢也装模作样往外推。”

倒还有几分道理。林小北忽然发现，自己再是跟哥哥一起长大，到底不如他们男人了解男人。

“死要面子活受罪！”林小北摇着头吐槽。

陆廷笑笑，揉揉她脑袋：“是了。我就没有这方面烦恼。”

脸皮厚也有脸皮厚的好啊。林小北心满意足。

陆廷洗澡的时候，林小北接到母亲飞机落地报平安的电话。母亲问起林南和小宝，林小北犹豫一会儿，忍不住把方佳禾这事儿说了，母亲听完沉默半晌，最后说明天方佳禾起了，让林小北立马给她打电话。

第二天早上六点林小北就起了，张妈正在厨房做早饭，听见动静出来，问林小北想吃什么，林小北让她随便做，又道：“我去小宝那屋看看他们。”

张妈摆摆手：“哎，走啦。”

“什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