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意就是唬人玩儿的,满心以为荀锦尧又要与他扯一堆大道理推说,却不料荀锦尧真的轻易信了还要照做。
某个瞬间,他忽然意识到重逢以来荀锦尧于他暗中偏袒的信任。
他自认有几分演技,但自来了幻境之中,为保证不与荀锦尧分离太远,有些行为其实经不起推敲。聪明如荀锦尧不该半点异常察觉不得,但好像是继他没有承认之后,荀锦尧就真的信他被幻境迷晕了脑子。
若非荀锦尧表现得一切如常,他都要怀疑荀锦尧是不是也在反过来与他演了。
他不能沉默太久,说白了其实也有点儿不可言说的心思,就着杆子往下顺,捏着矜持说道:“我们不熟,准你脱一半留一半。”
“……”荀锦尧没想别的,就在心里腹诽了个他人怪好的。
论道理讲,换个人说要给他检查身子,他会当人耍流氓,无论如何也要激烈反抗跳楼逃跑。
但若对象是娄念,俩人知己知彼,他不至于那么忸怩,将感情刨除在外,当公事公办就是了。至于出去之后怎么解释,理也不亏在他身上,哪儿不照做他就被扔去大街当奴宠了,他还得指责娄念的不是呢。
只是脑子里想归想,实际去做,手还是会犹豫,磨磨蹭蹭的,平白被娄念的扇子敲了好几回。
娄念不让他手腿遮掩,说是挡着了不好查。扇柄一敲上来,末端的铃铛就叮当响。
他被敲第一下还懵着,不慎漏出一声急促的鼻音要往后躲,被制止了才强压下羞耻,按娄念吩咐的稍向后仰岔开腿坐着。
扇子拿得近了,他越觉得尾端的铃铛有些问题,铃音响得他头脑里短暂清醒一瞬,似是快要想起个什么东西,而后又被扇子微凉的拐角在胸腹缓缓滑动吸引所有注意,陷入一片昏沉混沌。
最后他大腿内侧落了三四道敲红的痕迹,凌乱交叠,微微肿胀,不很疼,手指触上去是热的。
那是娄念不给他躲,他又嫌扇子一头冰冷坚硬,总不学乖,才受的几下。
又听“啪”的一声,荀锦尧眼睫颤动一下,没等来扬起风声与落在皮肉上的微微疼痛,试探着慢慢抬起视线,才意识到那是“行凶”的扇子被丢回桌面。
扇子的一头有些湿润,在烛光里隐隐浮着一层水色。
娄念找巾帕慢慢擦手,与他笑得很和煦,说太好啦,能一起留在楼里做好朋友了。
那可真是关系太好的朋友了。荀锦尧看着他,默默想,没羞没燥的人牙子。
第219章 公子忍心留我一人?
幻境里的时间流速很迷,单从环境变化推测,很难定论是快还是慢。
荀锦尧一觉睡醒,人是懵的。
眼前景象很熟悉,这里是娄念房里屏风后的里屋。但……他什么时候睡着的?他怎么会睡在这儿??
他抱“不可能吧”的心理往身侧一探,果不其然摸了满手温暖柔滑的皮肤。身边人哼哼两声,不满在睡梦中被他偷袭,“啪”一声打落他手。
荀锦尧:“……”
难道他被人敲晕脑袋挖走一部分记忆吗……太惊悚了。他想不起来,记忆里最后一个画面是灯火通明的屋内,不够整洁的桌面,糟蹋玷污得不能再使用的折扇被他眼不见为净丢在角落。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