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的关系,娄念还要关心他身体有无大碍,更甚至是啥也不干了就在此处待到他醒来——当然不可能。
只是确认这一点的那一刻,他心里仍是无法自已地一阵低落,好像理解了当初娄念险死还生,他却独自跑出魔界,娄念是个什么样的心情。
倒也无怪那时的娄念会偏激将他软禁在九幽深渊之下……饶是他自己碰上这事儿,情绪也难过得很呢。
他目光发直地盯着床下桌椅间的空隙,许久没有作声。
“呃……”朗如抓着脑袋,愁眉苦脸地道,“他走前嘱咐你好好休息。”
挺体贴的,就不知这话真是娄念嘱咐的,还是朗如好心编造的谎言。荀锦尧也不多问,阖目笑了下:“那是自然,轮到这般的下场,我哪里还敢四处乱跑。”
天是聊不下去了,他状态不佳,还需得再多休息。朗如从床边站起,帮他取了水与那瓶丹药过来,轻轻推门出了屋子。
飞花城外来的宾客,客房基本都被安排在这附近的院落。
天色已近黄昏,余辉洒在回廊,掺了金粉的地面流淌一层浅浅淡淡的金光。朗如无暇驻足欣赏,一路拐去魔界几人住着的小院。
院内,池露正丢着醉红果喂他带来的果果,孟薇雪则坐于桌旁,执了双方棋子对弈,虽是亲手布下的棋局,却眉目微凝,神色不见轻松。
朗如走去桌旁,接了一方的白子:“阿念可回来了?”
“他?”孟薇雪以黑子续着那盘棋局,“他不是与秦沧程和孙珂二人去了盎然生道,哪里那样快能回来?怎得,可是荀仙长醒过来了?”
“醒了,又睡了。”朗如道,“孟阿娘,待阿念回来,你看能不能劝他去瞧一瞧阿尧?他这人像是做了好事不留名,待阿尧好的地方总不肯直白与人说了,我随他跑了半天,也不知他到底是想干什么。”
孟薇雪轻嗤:“我可不管他,爱咋咋的,随他闹去吧。”
“你又气他什么呢?”朗如试问,“你找他谈过一次,他都说什么了?”
“说什么?”孟薇雪啪地一声摁了棋子,反问他,“他用一年时间,也没能做到不在乎一个荀锦尧,半年的时间,直接耐不住跑去清风宗帮人补了魂。”
“分手分到这般田地,他的事情,我还有什么必要去管?你说他与我说了什么,他说让我别管他……你兄弟二人一条心,随他一道瞒了我半年,也亏得你敢跑来劝我去说他!”
“……”
提及这事儿,朗如不由联想那半年以来的事情,心里发虚,嘴里就没话讲了。他顶着孟薇雪的白眼,讪讪移开眼去,吹了个口哨将果果唤来掌心。
“果果这一个冬天养胖了许多,”他与池露转移话题,“我们得给它控制一下,不要给它吃太多。”
池露笑着应下,摊开掌心递过去:“你一天没喂它了,只这三四枚果实,多也不多,便给它吃吧。”
果果是个馋的,见了那几枚果子,登时在朗如手里扑腾得厉害。
“哦我的天!”朗如捏它的翅膀捉它费劲,又恼它没有出息,摁着鸟脑袋狠狠挼了一把,才将它放飞了去,“这贪嘴的东西,我早晚要让阿念将它烤了!”
池露低头看果果啄着果实,与他道:“阿念那孩子,心眼儿多。你也别想着劝他了,我猜他若回来了,八成是会过去的。”
“啊?”朗如没太听懂。
“你瞧果果便知道了。”池露笑说,“你若一日三回地喂它,它喜欢是喜欢你,可也不谈多黏糊你。反之你若将它饿了一天不管它,它就要耐不住自己跑来跟你要了。这时候,你肯定还是要喂点东西哄一哄它,若是不喂,它要对你有怨气的。”
“我听……你方才说是阿念将荀仙长晾着了,我若想的没错,阿念干的即是一个道理的事情。一年时间没能让他放下荀仙长,他心里想得明白,有什么事情就交于他自己去做,也省得我们关心则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