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种苦涩又酸麻的滋味扩散在苏尧尧的心坎当中,他唇边的弧度僵了,心头百感交集。
“回去吧,”荀锦尧从他身旁擦肩而过,“我早说过,岳宗主不会拿我怎样,你不必等候向长老通风报信。”
苏尧尧从后望他的背影。这个人素来都有作为宗门大师兄的自觉,在师弟妹面前是那样沉静温和又稳重可靠,可现如今,他的身上却有一种心不在焉,甚至可说是低沉失落的情绪。苏尧尧不很看得惯,也没那么想看见,更不想因此回忆起上一次看见这样的荀锦尧是什么时候。
“师兄,你不开心。”他从后轻轻拽住荀锦尧的袖摆,迎着荀锦尧斜睨过来的平静眼底,扯出一抹软甜笑容,“是岳宗主说了讨人嫌的话吗?你别惦记他了,与我聊天好不好?”
他用着撒娇的调子,说着招人喜欢的话语,最是让人难以拒绝。
实际上,不单荀锦尧与岳盛之间对话,就算是飞鸿宗各处偏僻角落的声响,只要他有心去听,也未必能绕开他的耳朵。那两人无非是说羽毛标记并非出自岳盛手笔,可这答案又不是始料未及,叫他猜也能猜得,怎么荀锦尧就要这般失落?
他想想……会因为一个结论产生明显的情绪起伏,只可能是把它看得太过重要,且答案与自己预期并不相合吧——就像是好不容易看见的希望,却又离自己远去了。
难道荀锦尧希望岳盛与凤凰羽毛有关,甚至希望岳盛是幕后操作者吗?假使这样,荀锦尧又能从中得到什么?
苏尧尧心中倏地一动。倘若得知凤凰羽毛背后的主使,兴许就能知晓那片羽毛之中隐藏的秘密,包括……那片羽毛为何能解除他体内的特殊火毒,难道那枚羽毛是火毒的特效解药吗?那火毒又是在怎样的启发之下,由谁人之手制作而出?
他模模糊糊意识到一些东西。如若这般,荀锦尧就是从不曾放弃向他证明自己的清白……只是可惜,岳盛并非是荀锦尧想要的突破口。
他心中忽然就有些烦躁。其实不单是现在,早在许久的一年前,他就已经在思考,假如那火毒非是荀锦尧有意种给他的,他又该怎么办。
颊边冷不丁落了只温热的手。苏尧尧猝然抬了眼来,没有漏看荀锦尧眼里飞速划过的空白与茫然。
“……”
但只是瞬息之间,下一刻,荀锦尧看他淡淡笑了下,手上轻轻捏他脸颊滑腻的皮肉:“别瞎说,师兄哪有不开心?师兄好得很呢。”
苏尧尧垂下眼睫,看他伸过来的手,神思微微飘忽。荀锦尧就是这时松了手来:“走吧,我随你一道回弟子居所处瞧瞧,多叮嘱几句。你们知道的太多,回去后可莫要胡言乱语。”
——
那晚之后,时间一眨眼又过了两日,一行人如期返往清风城内。涉及飞鸿宗内事宜,秦沧程要与荀锦尧面谈。
“……能威慑岳宗主的手段都用上了,他与我坦白一件事情,”荀锦尧道,“他曾偶然得见煞罔魔尊失态,那时煞罔魔尊愤恨不已,手里撕扯的就是这根羽毛。”
秦沧程诧异道:“那片羽毛好歹是凤凰的灵妖精华,能留下利用最好不过,他却抵触这根羽毛吗?”
“而且有什么地方很违和,”荀锦尧道,“倘若抵触嫌恶,凭煞罔魔尊之能,该轻易毁去这片凤凰羽毛。事实却像恰恰相反,这羽毛究竟有何处出奇?”
两人百思不得其解。秦沧程叹道:“也罢,先瞧瞧莫宗主能否安稳痊愈再议。此羽若不给我等招致负面影响,不管它倒也无妨。”
荀锦尧沉默着,点头应了。
秦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