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解释还有用,他会说成千上万遍,可惜,没有用。
娄念从他身旁腾地站起,眉睫沉下来,眼底是抑不住的怨愤与沉痛:“你怪我的!这种事情,在你不认识我之前我分明做过许多,口口声声说我做错的你又有多了解我?你跟我在一块的时间甚至还不及你那两年之久……你把我当傻子耍,让我陷进去了,独你一人冷静作壁上观!”
“……”
荀锦尧喉咙发紧。明明口鼻还在汲取空气,他却感觉到了窒息。
娄念已然大踏步地走向门边,就算说要留下,也没有再向他回望过一眼。
可荀锦尧说不出一句阻拦的话语,他的神思已经飘忽了。
娄念走前说的话始终留余在他耳边,回响不息。
独他一人冷静作壁上观。他不认,只觉得可悲。
但……别离不及相逢久。他承认娄念说的是对的。
算一算两年前后,他二人在一起的时间,合计一同也不过一年左右。
可虽然不久,却是他三十年生命里最璀璨夺目的一段时光,内里充斥的甜蜜与惊喜有多少,他无法估量。
心脏为一人牵动流连的暖热与怦然,初识情.欲的窘迫与徘徊,哪怕单纯相处接触,气氛都洋溢的浪漫与温馨……每一步每一步,至今他仍记得清清楚楚。
那一段时光在他的生命里像昙花一现,如今也要如昙花一般逐渐走向凋零吗?
他心中充满了茫然与不安。他不知道,也不敢下定论。
他两眼空洞无神地望向窗外,静听火焰微弱而永无止境的燃烧声,心头涌上无法抑制的无力与悲哀。
——
荀锦尧一个人在深渊崖底待了好几日,具体是多久,他对时间的感知已经不能给他准确的答案。
这期间他听惯了火焰燃烧的细微声响,实在闲得无聊,也会翻一翻娄念带来的书卷与其他小玩意儿。
他已经很擅于调节自己糟糕而无趣的生存处境,但他一个活生生的人,被丢在空无一人、除他以外没有任何生物动静、唯有苍灰魔焰的深渊崖底数日,也会感到无尽的孤独与恐惧。
就好像整个世界都与他割裂开了,他只能从娄念身上抓取他曾生活过的世界的片段信息。
倘若娄念是在通过这种方式慢慢磨他,他不得不说,娄念做到了,做得相当成功。
但他的恐惧并不仅来自于他的处境,还来自于他心中不断冒出的各种想法。
他设想了很多可能,阴暗的、悲伤的、可怖的、血腥的,每一种可能都让他从灵魂深处感到本能的战栗。
他努力克制,告诉自己不要多想,就当是闭关修行,本就无需外力干扰。
但他做不到一直欺骗自己。
他还是会满心沉郁地猜测,难道娄念不会再想见他,他们就这样走到头了?还是说……娄念遭遇某些不好的事情,碎骨刀诅咒发作,仇敌找上门来,更甚至性命难保,根本无法下到深渊看他?
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对方究竟是好,还是不好??
他一个人,唯有与自己的头脑思维天人交战。就这么下去,他怀疑哪天他会把自己逼疯。不如给他当头一刀,无论事实怎样,给他个痛快吧!!
不问了,他什么都不问了。也不管了,除娄念以外他什么都不管了……倘若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