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难道是想……”
娄念道:“本来是给碎骨刀准备的焚烧阵法,毁了它,再不能根除诅咒就是我的命。”
“现在我不介意拿迷心镜碎片提前做个试验,同为上古妖兽精华,我不信它区区一个碎片,能比碎骨刀更高贵。”
上古四大灵妖精华,部分遗失难寻,部分仍还留存,留存的那部分之所以还在世间,一个原因是难以毁灭,另一个原因则是被人贪欲利用。
而现在,他要从根本上掐断一切。
他要毁了它!
荀锦尧沉默地看那团黑雾在苍灰火焰中翻腾。
娄念看他一眼,淡淡笑了下:“你是不是在想,我早晚也会揪着你和你体内的迷心镜碎片烧上一通?”
荀锦尧没承认也没否认:“你会吗?”
“为什么不会?”娄念也反问他。
他便真的认真想了想:“不论私情,烧了我对你与正道现有的合约毫无益处。”
“可我为什么要公之于众?”娄念转过身看他,向他缓步走来,“又或者……我为什么一定要将事实公之于众?”
荀锦尧看着他,从最初的目光平视,到两人距离极其接近后的稍稍仰视。
其实荀锦尧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有一种直觉在他的内心蠢蠢欲动,告诉他应该尽快转身离开此地,不要回头,走得越远越好。
最终他压下了那种预感,往后退一步,想拉开正常交流的距离:“眼睛与耳朵能接触到的只有表象,外界风向的引导是会将它们蒙蔽。”
娄念却扣住了他的腰身,凝视着他的眼里不合时宜划过一丝茫然:“为什么你总能说走就走,毫不在乎我的想法?”
荀锦尧动作顿住了:“我只是往后退一步,没有要走,也绝没有毫不在乎你怎么想。”
“你没有,你也不懂我。”娄念定定地看他,“你走那天,我差点就死掉了。我醒来特别特别想见你,可你不见了。”
荀锦尧说不出话了。那一瞬间,头脑中再是条理清晰,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辩驳。
他甚至在心中觉出一种苦涩的酸痛。
走的时候他以为娄念会愤怒不已,再见面时可能会加倍报复他,也可能真像娄念曾说过的“要走就走,绝不再管”。
可当两个人真的见了面,他从娄念的语气里听出的,只有委屈到了极点的难过,仿佛他一走,就是真的不要自己了。
他感到疼惜与自责。难道……他真的做错了吗?
可要让当初的他留在魔界,非但不能与所爱之人互诉衷肠,还要时不时听一听对方直往他心窝子里捅的冰冷话语……他是个有血有肉的活人,怕疼,也怕伤,应付不来也会想躲。
那样日复一日又有什么意思?到头来不过永无止境的互相折磨,他还不如去做他本可以做的事情。
那时的他是这样想的,可现如今,他的头脑一片空白,不知道该说什么。
良久,他才低声道:“抱歉。”
“为什么是抱歉?”娄念有些嘲讽,“我不瞎,也不傻,仅仅是‘不在乎’三个字,你敢做,却不敢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