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经这一推,叶柒柒面上顿时有了些紧张与惶然,瞅着荀锦尧飘了飘视线,明显是更开不了口。
荀锦尧来回打量过三人,最终视线还是落在了身前人身上。
当初面容填满仇恨捅他一剑的是他的师弟——他亲眼看着长大的师弟,或许对方也曾将他当作榜样模范尊重憧憬过他,最终却也能被满心的怨愤与嫉恨驱使,将迎向外敌的剑锋调转向他。
若说他心中没有触动、分毫都不伤心是假的。
而现如今,眼神躲闪、难为情着想与他说一声抱歉的也是他的师弟。
……
他想,有些东西是越深刻才越难以抹消的。当人对另一个人付出信任与喜爱,就会把内心最柔软脆弱的一面向他展现,而当对方毫不留情对着这一面狠狠捅出一刀,伤得也是格外惨重。
与他捅娄念那一剑别无二致。
他垂着眼眸,良久,抬手在叶柒柒发顶揉了揉:“我都听见了,没别的事就回去吧。”
言罢他就要往院内走,刚迈出半步,一左一右的袖口被分别扯住。
“师兄。”
“荀哥哥!”
谭辞舟与秦萌萌齐声喊他。
他微微偏过头去。
“还有别的事呀,”秦萌萌看他笑,“荀哥哥和我们一起走走好不好?别总在屋里呆着嘛。”
谭辞舟亦道:“近几日修行归心剑法不得体悟,可否请师兄指点迷津?”
叶柒柒也挠着脑袋,笨拙地喊他:“大、大师兄,你看这,要不就……”
他们面上的神情与问询的语气是诚挚的,荀锦尧看在眼里,听在耳里,忽而摇头失笑:“我回来一趟好端端的,你们像是总以为我闭关是在自闭。”
“呃,你难道不是吗?”
“我们都看你话又少,又不肯见人的……”
“行了,少开师兄的玩笑。”荀锦尧抬胳膊甩掉一左一右两只手,“师父嘱咐我老老实实在宗内待着,可不能同以前一样随你们乱跑,若论归心剑法,还能帮你们看看何处能以改进。”
谭辞舟收手退后两步:“那去演武场吧。”
少了他二人的桎梏,荀锦尧又要往门槛迈,眼见身旁二人又要扯上来,一斜身子躲过去才道:“不用,来我院里。我在这儿看着,你们总不能砸了我的院子。”
——
自从两年后出关,今日是荀锦尧头一回再见谭辞舟。
两年的时间,足够年岁不大的少年褪去稚气,容貌身个基本都长开了,执剑也自带几分潇洒自如的气质。
少年以前曾是金玉书院的小领班,如今已有十七岁的年纪,不再是金玉书院的弟子,无需摆着架子威慑年岁相近的同窗,脾性却还如以前一般,淡淡的不见什么波澜,听荀锦尧说要拔剑出来比划,只是微一点头往后退让几步,再没有多余的话语。
荀锦尧暗中打量,不耽误观察对方运剑的招式与动作。
走了几招之后,他偏过剑锋,滑开对方使出的一剑:“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