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就全完了啊!”
未得回应,他甚至拖着稀烂的腹部向娄念一点点爬行,哽咽着:“你别杀我,我会用功法提前准备,怎样都是我心甘情愿,绝不诓骗于你,绝不!!”
他悲哀地仰起头颅,两眼与那双无甚感情的血色双眸透露祈求,却无论如何也看不出座上之人心中所想……他明明已经丢弃尊严与自由,对方还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他看不透也想不通!他大哭着,大叫着,最终竟失血过多,两眼翻白,昏倒在地。
江萍有眼色,拖起雪人残破不堪的身躯:“属下这就带他下去医治。”
娄念从始至终没说过一句话,无论针对姚清衡,还是江萍,好与不好,他都没有说。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只在房门打开那一瞬,抬眼向外望去,与荀锦尧对上视线。
幽娥已识趣跟上江萍步伐,差人准备医疗药物。此地唯余他二人,一个屋内一个屋外,前后距离不超过十步,却像相差天堑,谁也没有向前迈进毫厘。
像是过了好一段时间,娄念唇边扯出浅淡的笑:“阿尧为何不理我,也不肯上前看一看我?我在深渊不曾等你,让你心存芥蒂了吗?”
他率先打破沉寂,又唤回熟悉的称谓,话里有埋怨的意味,仿若多日以前正值亲昵时随口的一句撒娇与抱怨。
荀锦尧一时恍惚,回过神已不知何时走至他身前,一只手被他握在手里,后知后觉,愣愣的只来得及应他的一句:“……不是心存芥蒂。”
娄念一瞬不瞬地望他,拿过他手放在颊边,轻声问他:“怎么办啊阿尧,没了寒天玉,日后诅咒再发作,阿念会死掉的吧?”
荀锦尧看他良久,半张着口却迟迟未出一字。
每逢诅咒发作期都无异于鬼门关前走一遭,无人保证下一次亦或下下次,诅咒会不会害死娄念的性命。
究根结底,没有什么比命更重要了。
他无法因为一个人想活着而提出指责,遑论那个人是他的心上人,他曾用无数偏激而风险极大的方式抢夺对方生的权利……他不希望对方失去性命。
可当娄念问他怎么办时,他硬是无法说出让对方与姚清衡双修的字眼,尽管那或许是最好的办法。
是他私心不愿,无关理性思维。
但他又凭什么说出“不愿”二字?他伤对方至深,对方不会再信他,就好像他提出异议,也只会被当是阻止对方用姚清衡对应诅咒一般,是居心叵测的,想于对方不利的。或者就算他不愿,他又能怎么办,这一次是他动动嘴皮子就能保住对方性命的吗?难道他有万无一失的对策吗?!
他没资本,也没那个立场与权利。现在的他,失去资格了。
愧疚郁闷等一系列负面情绪堆积在他的心头,他失魂落魄,终是一句话也说不出,从娄念手中抽手离去。
他内心底有一种愈来愈盛的恐慌,对方会就这么放开手离他远去吗?那种疯狂的感受再一次席卷上他心头,他明明……他明明一直都是想为对方好的,可他的所作所为却未能被对方理解,是他的错吗?是他该的吗?他凭什么承担这一切?!
他不甘心也不服气,他对对方的爱念也不容许他轻易退后。他期盼他们之间还会有以后,只要他想,他仍能在对方漂亮的双眼中看到与自己眼里如出一辙的真情不渝。
入夜,他看着那枝已经枯萎的吊兰花,今日早上他遗忘,一直在袖里留到现在,已经枯萎蔫巴,还掉了两片花瓣粘在香包的外皮,看不出半点留存枝头的鲜活漂亮。
但那是他亲手养出的花朵,他仍想将其赠予娄念,倘若一枝枯萎的、不算漂亮的小花太过寒酸,他可以只当是简单的分享,让对方亲眼瞧一瞧,见证他努力过的结果也很好。
——
昏黄灯光透过窗户纸,投落在地模模糊糊一个影。幽娥抱臂倚在桌旁,皱着眉头明显不耐:“老实喝了听着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