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锦尧一扬眉梢。这模样莫不是……?
他想起昨夜。说起来,娄念也是个有心眼儿的,说了信不过煞罔其人是句实实在在的大实话,就算信荀锦尧的,也怕煞罔给他的解药跟给荀锦尧的解药压根不一样——真是解毒的就捏鼻子认了,可万一不是解毒的,而是煞罔给他下的毒药怎么整?
哪怕不提解药,他也怀疑煞罔给他下的蛊毒有问题。
于是昨夜,他跟煞罔作对,就是不按煞罔提示他的按时服用解药。
荀锦尧当时也兀自揣摩,娄念体内到底有没有蛊毒亦或者非是蛊一类的其他毒素,因此除却退烧与调理灵力的药物以外,并未坚持要娄念服用配方不明的解药。
结果倒是直截了当,甫一过了本该服药的时辰,娄念还当真被那不知名毒素害得浑身疼痛,不住打着哆嗦,最终没了办法,只得服软用了那副解药。
今夜说巧也不巧,他正跟荀锦尧闹着呢,还没能得逞,忽地面色一变,紧锁眉头,直身走去了桌旁。
荀锦尧总算有机会从桌上撑身而起,见状便知他体内毒素再度发作。
只是经历过昨夜毒素侵袭,他今日像是习惯了些更能忍受,除却面上苍白冒着冷汗,其余的反应不细致去看便看不出来。
荀锦尧也不跟他闹了,好在不用在煞罔监视状况下跟他滚去一张床上……要说庆幸倒也不算,这人疼成这样呢,荀锦尧心情复杂,握了握他微颤的一手,交代两句便要给他把药取过来。
临要出屋的时候,荀锦尧默默收回迈出门槛那条腿,瞟一眼桌旁闭目养神的身影,一步步挪去角落,把狐狸裹在毯子里,抱怀里往门口走。
刚走半截,娄念掀眼皮子淡淡斜了他一眼。
“……”
先前娄念提议把小狐狸掐死,为防万一,荀锦尧是该把小狐狸跟娄念隔离开来,才算得安全。
此举不能说没根没据,可是,就算放着狐狸跟娄念待在一块,也不见得真会被掐死,他这一抱,不是显得信不过人家?
荀锦尧抱狐狸出门的时候,内心多少有点发虚,被娄念一眼盯得顿了顿脚步,轻咳一声,摆着张正经八百的脸:“好好歇你的,瞅我做什么?”
娄念手按眉心,半阖着眼眸眯了他一会,重新闭回眼去,唇角微微地勾了下,声嗓轻柔而缓:“瞅傻子仙长脑袋不灵,二者选其一,选出来个灰不溜秋的麻雀崽儿。”
……不是什么好话。
荀锦尧心说活学活用的本事不错,一个故事能被他翻出花儿来。荀锦尧低头看了眼狐狸,狐狸还病着,身子缩成一团,尾巴尖从毯子一角耷拉下去,浑身毛发都褪了层光泽一样,没什么精神……还真像娄念话里随口打的比方。
哪能继续磨蹭,得赶紧给这俩病秧子治治。
荀锦尧不稀得逞口舌之快,也无暇计较娄念喊他傻子,在心里怼娄念一句小心眼又爱找茬,抱个狐狸而已,搞得好似真抱了个人形的狐狸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