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焰魔尊亲临凡界抢亲数日后,外界众说纷纭。
有道是清风宗大弟子招致苍焰魔尊不快,苍焰魔尊为求报复,赶在大喜之日将他掳走,叫他在魔都绯月殿里受尽折磨;也有道是清风宗与苍焰魔尊私底嫌隙,苍焰魔尊便率人破坏清风宗护宗结界,搅合清风宗之女与大弟子大婚,将上流大宗牌匾踩在脚底。
一时间清风宗地位尴尬,背负破坏两界关系的责任,也可说是揭露魔界真实面目的责任,同时作为两年前首个提倡两界和平的宗门,接受众多仙门修者质疑与谴责。
不出多久,不乏居心叵测之人根据种种线索推断两人相识已久,一通大肆渲染,最具说服力的说法就成了:清风宗养出来个正道叛徒,那受人仰慕的大弟子与魔界早有勾结,眼看时机到来,随魔尊演一出抢亲好戏倒打凡界一耙,抹脏师门脸面,叫师门深受其害!
却没叫清风宗从中摘出,恰恰相反,不知谁人怀着不轨心思煽风点火,说是清风宗与苍焰魔尊关系匪浅,欲要借魔界协助登顶仙门首位,才在两年前主动提议与魔界谈和。
而这两种说法从何而来无人知晓,许是由同一波人传播也未可知。
有正修嗤之以鼻,有魔修拍手称快,一方贬低,一方维护,逐渐将抢亲一事演变作话题中心,争吵不断并将问题发散,生生把许多鸡毛蒜皮的小事抬举至天崩地陷的大事。
期间,血影领地魔修与明德宗正修扯起纠纷,“失手”打死不少人。两界彼此吊着,态度暧昧不明,几番试探下来,虽没正式宣扬,关系再度僵化却已成为共识。
这日,飞鸿宗召集各大仙门主事者,问及攻打魔界幻雾之城一事。
“不妥。”秦沧程正色道,“莫宗主,我知道你不死心,你想要幻雾之城中的迷心镜碎片。”
原落到飞鸿宗手里的迷心镜碎片在众仙门慎重考量之下被封印,倘若获取幻雾之城中的第二片迷心镜碎片,莫凌定要想点子将其取出来再做文章。座上人表情变换,犹疑道:“事关迷心镜碎片,莫宗主就是想借幻雾之城打压魔界嚣张气焰,也得再三思索吧。”
一人恳切道:“不错,迷心镜终究是邪物。诸位想想碎骨刀,凶名赫赫,拔出鞘来必要见血,斩了人后又总在伤口留余多日不散的阴煞气息,我等在它那儿受过的教训可不算少,为绝后患,不该将同为凶兽精华的迷心镜派上用场。”
“碎骨刀?”有人扬声道,“四大上古妖兽灵妖精华唯有迷心镜与鬼森牙显现世间,今时不同往日,煞罔魔尊一死,鬼森牙定然落到苍焰魔尊手里,我等若不加紧利用迷心镜,来日岂不是更难与苍焰魔尊对立?”
底下静了会,开始有细碎讨论声,一人猛地拍桌起身:“早说不该将迷心镜封印,危机与风险并存,若连尝试都不敢,岂不是白白浪费手头上好资源?!”
他将矛头转移,不善道:“秦宗主,今日的事情有你一份责任,众仙门看在昔日交情不予追究,却不代表会屡屡听你提议。这事儿都临了头,可不允你畏缩不前,不敢与魔界牵扯事端。还是说你当真与你那徒弟一般,是魔界派来迷惑人的卧底?”
这话忒不客气,定是憋闷已久。众人互相比眼色,争辩声再起。
“秦宗主。”首位传来一道声音,忽地满室寂静。莫凌悠悠道:“你句句不离迷心镜,是生怕飞鸿宗成功利用迷心镜,一举跃至清风宗头顶?”
秦沧程表情不变:“莫宗主,慎言。我不过就事论事,参考幻雾之城安梦冢中修者遭遇和半年前死去的弟子,迷心镜会带来什么你不会不清楚。我猜不到你想用它做什么,也不知你何来的自信控制它。”
“我能做什么?”莫凌冷淡道,“我从不曾苛待广大仙门同修,反是你清风宗……”他嗤笑了声,用意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