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水质较差,水壶底部往往会嵌一枚净水石,用以吸附水中杂质。彻底完成吸附,约莫需一盏茶时间。
娄念合衣躺在床榻,一手搁于腹,一手置于额前,单腿搭在床边际,听着桌旁杯盏碰撞的清脆声响,半掀了眼帘,偏头望了望,正见荀锦尧拿一茶盏过来,坐在床边椅。
“清茶,还温着,喝点再睡?”
“嗯。”娄念鼻音浅浅应了声,撑身坐起,扯动了前襟,露出其后一片因伤势所累显得苍白的肌肤与规整缠绕的白纱。
荀锦尧无意扫见,忆起昨夜那圈圈白纱下覆盖的狰狞伤口。想来今日赶路,娄念没怎么提休息的事情,当是怕扰了他的事情。他心里说不上什么感受,抬手帮娄念整回衣衫:“若是乏累,你该及时与我说明。”
“路上歇过,其实没那么累,”娄念将杯盏从唇前移开,玩闹一般变换手法,以两指持杯口,“早先与荀仙长说我会些花拳绣脚,身子有点功底,并非假话。”
“那不是,”荀锦尧驳道,“小友身上无灵力加持,再是武功高强,也不过肉体凡胎。”
娄念由他说,笑着转移话题道:“方才察觉一事。”
“什么事?”荀锦尧不再纠结,顺着话问。
“我一身值钱玩意都给飞花城几个小混混摸走了,光住客栈就花了荀仙长不少钱。”娄念踟躇片刻,“看来我回头得想办法还给你。”
荀锦尧摇头笑笑:“不用,我不差这点。”
“那不行!”娄念断然拒绝,“荀仙长不差这点,我也不能不还啊。如此太不厚道,荀仙长嘴上不说,心里怕要念我占你便宜的。”
娄念认真思考:“我左右思量一番,我也就张脸够看,若扮个女相去青楼弹琴陪酒,应能给你赚回本来。”
荀锦尧被他逗乐了:“小友还会弹琴?”
“不会。”娄念唇角笑意浅淡,“我若真去弹了,青楼里的老鸨怕要拿棉花塞着自己耳朵把我拎出去,看来此举行不通了。”
话毕他抬手中杯盏又饮一口,借着昂首的动作,喉结滚动幅度明显,垂回手后,未受遮掩的薄唇润泽。
荀锦尧默默看在眼里,突而道:“既敢扮女相,小友对自己面相当是信心满满。”
“怎这般说?”娄念放缓了声,有点抱怨,“荀仙长先前还夸我气质出尘,现在又觉我不好看了?”
“没有,”荀锦尧道,“早在初次见面,我就觉得小友容貌不俗,只是尚且未观全貌,难以妄下定论。”
“是么?”娄念漫不经心道,“荀仙长怀疑我一个眼大一个眼小,再不然就怀疑我是个眯眯眼。”
荀锦尧被他逗笑:“我可没那么说,都是你胡乱猜测,莫把责任推去我身上。”
娄念也笑:“你与我讲句实话,你就不想看看我全貌?”
他随口一问,微微挑起的音调却像蛊惑。
“想。”
荀锦尧未多思考,直接蹦出答复,答完方觉自己回得急切些许,怕要造成困扰,继而解释补充:“小友该知道,未知总会让人充满好奇,比方苍焰魔尊相关情报,再比方小友的全貌。”
“荀仙长抬举我了,竟把我与魔界魔尊放在一同举例。”
“怎会?于令我好奇的程度而言,小友分毫不下苍焰魔尊。”
“……”
娄念一时不言,肘撑膝头手拄颊侧,唇角微扬勾起微不可察笑意,隔着那段白纱,应是以一种意味深长的目光打量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