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拂来,吹开少女额前与生俱来的细碎绒毛,额发下,一双秋水长眸清湛而透亮,犹如琉璃珠般,更有一股易碎的脆弱。
定定地望着人时,像是能望进人心底里去。
宁烟屿道:“是你家中之人。”
师暄妍也猜到多半如此:“多谢郎君,我知道是谁了。”
看来她还不算蠢。
宁恪淡淡想道。
但接着,少女便嗓音幽微地唤了一声:“封墨。”
“……”
少女咬着红嫩的唇轻轻抬眸,眸光闪烁着自作聪明和些许惧意:“我知晓你是谁了,但我不会出去胡说的。你能不能把我的东西还我?”
宁烟屿扯着眉,手从马背上拿了下来,立身如岩。
“你叫我封墨?”
少女瑟瑟地问:“你不是吗?”
她的眼眶晕着红,几分疑惑,几分难以置信。
也不知她是何来的自信,认定他是封墨,难道仅因为他昨日向封老将军借了身羽林卫的骑装?
宁烟屿的胸口闻言之后动了一动,有什么像就要喷薄而出。
凉风习习,拂卷发丝,将少女的裙袂一点点搴开,撩擦过他的皂靴。
如同洛阳飞雪漫天的冬夜,她用柔软的臂膀,环住他的腰,圆润的指头一寸寸在他身上丈量……
他忽然忍住了。
望向师暄妍,微笑道:“你真是聪明。”
第7章
“郎君,你把那东西,还了我吧。”
少女的嗓音又软又柔,裙袂在春夜湿润的凉风里拂动,宛如一重重出水的莲瓣。
她向上摊开手心,指尖打着颤,低声,幽微地恳求着。
令听者无不动容。
远处崔静训带着人正巡视放风,远远地,只见男人们身上的银甲反衬出月光的寒意。
偏巧这几日有狩猎,宁烟屿一时技痒,与崔静训等人一同去借了羽林卫的骑装。
没想到却让这冒冒失失的女子,误以为自己是封墨。
也好。
她对他,不过只是利用而已。
他也没必要对她坦诚相待。
静夜的林中似起了一层寒雾,薄薄的雾气弥漫而来,将脚边横斜的宫灯扑灭,周遭陷入了一团黢暗。
少女身姿纤弱,被月光勾勒出一抹幽静姽婳的轮廓,似宣纸上传神的走笔。
宁烟屿搭上她的掌心,长指点在少女的掌心的腻理,纹路纤细,褶印不深,分明初春的凉夜里,她的手掌却沁出了湿漉漉的香汗。
被他触碰的瞬间,师暄妍身子轻颤。
“紧张?”
她缓缓点头,声音里更多了渴求:“郎君,之前洛阳……是我对你不起……我当时是真的没有办法……”
宁烟屿哂然,对于她说的话,他已经学会了一个字都不信。
师暄妍眼眸发红,垂着眼睑,颤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