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这?么想着,陈迟俞的电话打了过来,她回神,接起电话。
“什么事?”那边开口就问,连“喂”都省了。
“我选好婚服的品牌了。”
“在国外还是国内?”
“就在国内。”
“明天陪你去,”他声音是一成不变的冰冷,“还有事吗?”
还有事吗——
又是这?四个字,最近每一次和他说话,他都会问这?四个字,是一句废话都不想跟她说。
周望舒深吸一口气?,“没?了。”
“那我挂了。”说完,他果断挂了电话。
周望舒握着手机的手不自觉攒紧,咽喉像堵着捧酸涩的沙子?,不断往下漏着,腐蚀心脏,让她生出一种冲动,想现在就把一切告诉他,不等了。
可她又做不到。
心脏在不停动摇,理智却又始终清醒。
操蛋,这?种感觉真的很操蛋。
“琳姐,给我支烟。”
她有两个司机,一个不抽烟的红姐,一个要抽烟的琳姐。
琳姐有些?迟疑,“望舒你不是不抽烟?”
“现在想抽,”她抬眼,眼神黯淡,语气?无力,“给我吧琳姐。”
触及她目光,琳姐愣了下。
在这?辆车上的周望舒并不像在外人面前那般明媚,开朗,大多是她身?上总是透着疲惫感,以及一丝隐隐可察觉的哀伤,此刻的她,身?上的疲惫感更重了,眼底的哀伤清晰可见。
给她当了这?么多年司机,她又是个很好的孩子?,琳姐早已将她视作自己的家?人,但到底并非家?人,不好劝什么,暗暗叹了口气?后,琳姐还是将烟递给了她。
周望舒接过来。
“借下打火机。”
琳姐心疼她,都忘了还没?给打火机,这?会儿经提醒才想起来,“给。”
周望舒降下车窗。
此时车停在海边,车窗降下,风灌进来,伴随湿咸的海水气?息。
将烟咬在唇间,周望舒微低头,一手抬起拢住烟头,一手按下打火机。
琳姐的打火机就是普通两元一个的那种塑料打火机,没?有好听的钢音,也没?有漂亮的火焰,能闻到很明显的汽油味,嘴里的烟估计也挺便宜的,只能称为烟,而不是香烟,刺激性的杂味掩盖了少得可怜的香味,很涩口,很呛,刚吸进去一口,周望舒就被呛得剧烈咳嗽起来。
见她咳得厉害,琳姐忙道:“抽不惯就别抽了望舒,我这?烟本来也没?啥好抽的。”
周望舒摇摇头,继续抽,然后又被呛住,呛得泪眼都出来了,一颗颗珠子?般的眼泪直往下掉,让人都分不清,她到底是被呛成这?样,还是因?为太?难过哭成的这?样。
她不光继续抽,还吸得极其用?力,烟丝燃得很快,没?吸几口一支烟便已燃尽。
用?这?种自我折磨式的抽法?,她又接着抽了一支又一支,最后是琳姐强行夺过她放进嘴里烟,不许她再抽。
她没?有闹着还要抽,顺从地将打火机还给琳姐,“送我回去吧琳姐。”
嗓子?都被熏哑了,她声音听起来像被砂纸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