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的Omega轻笑了一声,牵着林舟的手指与对方十指相扣,“所以我托人,找到了那位年轻冠军获得者所在的墓园,也买了一些淡粉色的百合。他的葬礼据说并不大,出席的人只有家人。”
“……”裴歌顿了下,“无论你说什么,都一定能传达到。”
*
公车沿着海湾大桥一路驰骋,途径东京私立小学、私立高中,在东京艺术大学短暂停靠,又顺着绵长的海岸线奔向东京青山墓园。
绿色铁皮车仿佛一个小小的棺材,将所有人困在其中,带着他们一路跨过人生,奔向最后的终点站。
林舟手捧淡粉色的百合花束,亦步亦趋地跟在裴歌的身后。
看着先生与墓园的守陵人谈笑风生,仿佛多年老友般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往人的手心里塞去一包香烟。
他垂下眼,不知名的复杂情绪包围着他,密不透风。
只要先生想,他就可以处理好任何人际关系。即便第一次见面也能像个相识经年的老朋友。
林舟抿唇,压抑住心底的不安,伸手悄悄地拉住了裴歌的衣角。
裴歌回头,眉眼微怔。
“要好好地告别,”青年指节温暖而纤细,勾着少年人的手心,悄无声息地扣住十指,“要好好记得关于他的记忆。只有这样,他才算活着。”
“我知道,”林舟小声回应,“……先生说得这些,我都明白。”
“可明白归明白,我还是很难过。”
林舟在铅灰色的墓碑前停下脚步,弯腰将怀里捧着的花放在石碑前。少年的神情茫然又疲惫,靠着裴歌的腿慢慢坐在大理石瓷砖上,视线平静地与墓碑持平。
“双生的意思,便是你在这世界上的另一个灵魂。”
他垂下头,难过地蜷起膝盖,“可我还是没拉住你。你不想死,你想活着,你想比任何人都灿烂地活着。”
“我收到你寄过来的信了,”林舟沉默了一会儿,又不禁笑了:“十八封信件,信上有火漆的封口,也有百合香水的气味。”
他记得收到信的那一天。普普通通的一天,好像也和往日没什么特别。
彼时他还不知道对方已经离世,只有在他身旁的先生轻描淡写地说要他好好保存起来。
想来那时候,先生恐怕很早就知道了,只是没有告诉他。
十八封雪白的信上,是立夏用了不同颜色的火漆封口,绘上了漂亮的海洋生物。也许是坠海的那个深夜,他独自沿着沙滩走到海岸旁的邮局,亲手投递进邮筒。
一口气写下十八封信件,又一股脑儿全都投递进邮筒,像是生怕自己会后悔一样。
林舟起身,从挎包里拿出巧克力奶,俯身放在了石碑前。
这其实是他的早餐,但今天来得匆忙,他忘记去买小蛋糕了。好在包里还有没开封的巧克力奶,立夏喜欢甜食,这一点儿倒是和他一样。
林舟望了最后一眼,转身去到树下。
裴歌站在青色的树底,仿佛透明人一样眺望远处的海岸线。借着这一眼,林舟觉得自己隐约又扒拉出来了点,裴歌心里的真实性格。
健谈、和谁都能聊得开,长得漂亮又擅长社交,就是心太冷了。也许只要青年想和谁做朋友,就不会有人狠心拒绝他。
林舟步伐轻盈,笑意盈盈,像只温柔又乖巧、收起爪子的家猫,头发上的粉色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