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他们之间的位置忽然调转,他成了来玩票的那个“业余人士”。
等抓完造型,明仪阳闭眼被妆造师摁了双眼皮贴,再睁眼时,他被自己的样子吓到了。
镜子里的人面无表情,原本随便垂在额前的银色刘海往两边梳起,露出大片额头,一扫原本的青涩,变得成熟狂放起来。
额发分开的节点故意处理成了右边稍短的样子,更多的头发梳理到了左边。
这样就让左边的额发自然蓬起,落下的几根碎发恰到好处地越过眉毛,别在耳后,更短地几根轻轻地垂着,随他的动作而舞动。
比起那种严肃正经两边均匀分开的死板,这样的处理让镜子里的人看上去更有几分拓落不羁的潇洒。
他刚抬手要把那几根垂下来的头发一起往后梳,手就被言祈灵一把抓住。
男人的手有些湿冷,低头看着镜子里的他。
视线在镜中交汇的时候,明仪阳很清楚地看到对方桃花眼中掠过的一丝满意:
“这是特意做的,别弄掉了。”
妆造师也很满意,捧着脸夸张地小声尖叫:
“妈呀这个造型!帅得我腿都软了,这荷尔蒙!言老师真的太懂了…太帅了太帅了!我简直积了八辈子的德能看到这种脸!要是我男朋友也长这样,我做梦都要笑醒。”
维持着高冷表象的青年沉默以对,只是微微眯眼,睨住了站在自己身后的那个人。
虽然他没开口,但言祈灵奇异地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单手在旁边的盒子里找什么,他撩开青年脖子后垂下的头发,语气温柔:
“八辈子可能不够哦。”
明仪阳矜持起来:
“再修八辈子。”
妆造师一愣,突然意识到这两人在一唱一和地调侃自己,立刻乐起来:马德,磕到真的了。
她当即:
“是我祖坟冒青烟,不仅能看到两个大帅比,还能看到他们在我面前打情骂俏。言老师,认识你这么久,第一次知道你原来还会开玩笑的。”
“我一直会啊。”
男人含笑从盒子里拿出什么,对上镜子里紧追不舍的视线:
“只是以前没什么机会展示。”
果然是年轻人,几句好话就能开心起来……这样也好。
将手里的东西往青年脖子上比划了一下,看清那东西的青年愣住,拍开他的手,直接仰头看他:
“这什么?”
银发稍稍往后散开,青年就这样直挺挺地抬着下巴后仰,露出修长脖颈和凸出的喉结。
黑色眼珠被光线照出湿润的浅光,像只卸下防备的大型野兽,偶然间流露出属于毛绒动物的柔软。
言祈灵低头,面目被化妆台的圆灯照得清楚。
变淡的阴影隐去了他某些未曾宣之于口的恶趣味,他似乎光明坦荡,问心无愧。
“装饰品。”
咽下项圈两个字,他如是说:
“原本的链子摘一下,这组照片会流出去,私人物品上镜会比较麻烦。”
青年把项链摘下,缠在手腕靠上的部分,紧紧勒住。
这边刚摘,那边言祈灵就动手把纯黑的绒带给他束上。
青年被陌生的布料勒得条件反射地肌肉鼓起,进入战备状态:
“我不要戴这个,这不是狗戴的东西吗?”
“不是。”
男人的动作很快,伸手调整了一下绒带的方向,低声说:
“很帅。”
明仪阳露出怀疑的目光。
妆造师比两个当事人还激动,颤抖地拿起手机,试图聚焦:
“明先生,我给你们拍几张吧。”
明仪阳耐心告罄,伸手挡住摄像头: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