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的当下都是无知无觉的,总觉得这样的时光稀松平常,可以永远永远的持续下去。
那时候阳光好像一直明媚热烈,裴仅骑车载着她,她和刮起的风一样意气风发,自由奔放。
几年后,她和裴仅像陌生人一样擦肩,脚边的风也不再张扬。
当时只道是寻常。
…
昭昭在复杂的思绪中狠狠睡了一大觉,她是被微信视频的声音吵醒的。
外头天刚蒙上一层浅薄的藏青,视频另一端,背景喧哗五光十色,谢归懒散桀骜的脸出现在屏幕中央,他挑眉问她:“过来吗?我去接你。”
她半躺在床上,抹着眼角的眼屎。小县城慵懒得过于切实,她都快对大城市的灯红酒绿遗忘了。
“不去。”昭昭半伸懒腰,看了看时间,也才不过7点,“这么早就喝酒啊。”
“这不是给咱谢少接风嘛。”屏幕里插进一张脸,谢归的朋友,陆廷深,人浪玩得花,南延有名的纨绔。
谢归的朋友昭昭认识得不多,偶尔和他一起出去的时候,谢归也懒得介绍人给她认识,他说那些人往后也不会再有什么交集,介绍了也没意思。
陆廷深是个特例,他脸皮贼厚热爱社交,昭昭猜测南延市五官端正点的女孩他都认识,她觉得如果不当个富二代的话,陆廷深做个男公关肯定也是头牌。
“昭昭,来吗来吗?没你在都没意思。”陆廷深在一旁嚷嚷,脸颊的口红印子对于“没意思”这个说法并没有什么说服力。
“滚蛋。”谢归笑着把陆廷深赶走了,走了两步到门口,“在睡觉?家里还好吗。”
“嗯。”昭昭点点头,“我妈给你留了一碗鸡汤。”
谢归靠在门边,一支烟衔在齿间,打火机翻转单手点着,眉眼淡淡,“可惜了,早知道就陪你一起过去了。”
“说让我给你带回去。”昭昭说,顿了顿,“少抽烟吧。”
谢归深吸一口又缓慢吐出去,五官在烟雾中模糊后又清晰,他挑挑眉,镜头举高,流光中勾勒出流畅的颈线,“你过来阻止我啊。”
昭昭抿着嘴唇,不说话。
谢归抬了抬唇角,把吸了一口的烟掐灭,扔了,“知道了,昭昭大小姐。”
昭昭鼓嘴皱皱鼻子,露出欣慰的笑,“我们谢少长大咯。”
谢归将手机放低,平视着,长睫半遮着瞳孔,看了一会儿,又开口:“昭昭。”
“嗯?”
“早点休息,我明早去接你。”谢归说。
“好。”
电话挂断,昭昭嘴角的笑容慢慢变淡。
离开柏林的飞机上,她趴在小桌板上给空姐写表扬信,身边谢归戴着眼罩忽然开口,像是呓语,语气却又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你认识裴仅对么。”他说。
昭昭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