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念惜眼瞳骤缩!
募地看向裴洛意,“殿下……”
裴洛意却握了下她冰冷的手,“先用膳。”
苏念惜还想再说什么,可是裴洛意却已将汤匙放在了她手里。
她只好收回满腹的言语,端起了碗。
裴洛意便坐在一旁看着她,一边为她布菜,一边慢条斯理地说道:“我已让人去接你的婢女,姑母那边也自有人打点,你不必担心,今日可在这里好生歇息。”
苏念惜鼓动着腮帮子看他。
裴洛意又道:“你不曾带楚元前去吉祥楼,我便猜到你是另有安排,便让楚元继续参加马球赛。”
苏念惜眼睛一亮,要说话。
裴洛意往她面前放了一块金铃酥,苏念惜瞅了瞅,咽下嘴里的话,夹起来送进口中。
裴洛意眼底闪过一丝笑意,继而道:“只是楚元未曾得魁首,不过却因球赛时进退有度十分骁勇,得了不少夸赞,长公主更是亲口问他,可愿去长乐府任职。”
苏念惜顿时笑开——长公主这么说,分明是故意将楚元捧高,是给她脸面呢!
咽下口中食物,看向裴洛意,“是殿下给长公主传了话?”
裴洛意一笑,见她脸上恢复了几分血色,将帕子递给她,点头,却问:“楚巍提了什么要求?”
裴洛意并不知晓楚家给她送信之事,却心思敏锐到只通过她一个不起眼的安排便猜到了她的图谋。
苏念惜转身,拿起一边的荷包,看到上头的血渍,皱了皱眉,将里头的一封信掏出来,递给裴洛意,随手丢掉荷包。
道:“我曾与楚将军许诺,助他做风凉城主帅一职,是想以楚家与苏家军做我助力,好让我多一份筹码……做东宫太子妃。”
正看信的裴洛意眼帘一抬,朝她看去。
苏念惜干咳一声,分明先前引诱这人无所不用其极,可眼下却被他轻飘飘一个眼神给看得生出了几分羞赧。
真是难堪。
她故意不去瞧他,只继续说道:“楚元便是楚家给我的把柄,也是我对楚家示好的诚意。只是楚将军也知晓,风凉城主帅之位觊觎之人不少,他若能拿到手势必引来虎狼环伺,到时楚元只怕就成了他的软肋,他要我先将这孩子立起来,有足够的自保,才能出头争夺风凉城的苏家军。”
权谋算计,各人为己利皆是寻常,苏念惜倒是不觉得楚巍这般要求有何不妥。
若非沈默凌今日生事,今日之计,本毫无风险。
裴洛意收了信,点点头,道:“没想到你看中之人,竟是楚巍。”
苏念惜听出了他话里之意,捏着帕子的手顿了顿,声音微低,“那场梦里,楚将军最后还是成了风凉城主帅,后来被塔塔族算计,身死沙场。在……我死之前,是他的两个儿子后来一直守着那里。”
楚巍的丧报传回京城,半城悬挂白幡,所以那时被囚禁的她知晓。
裴洛意的脸色微寒。
他看着苏念惜黯然的神色,忽而问:“你的梦中,我是何时身亡?”
苏念惜眼帘一抖,看向裴洛意,又立刻转开视线,道:“我饮下鸩酒前,殿下还……活得好好的。”
可那一瞬的破绽,却已叫裴洛意明了——苏念惜的那场梦境中,他想必未曾活上许久。
然而,这小姑娘分明知晓,却还选择了她。
就如她正倾尽全力改变自己成为沈默凌掌中之物的命运一样,那么他也该努力去改变早亡的这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