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声哽咽,攥着苏念惜的手,不住地颤,“我有时候真想一了百了,也可不连累七郎。可我若死了,七郎必然也活不了。念念,我舍不得啊!舍不得他那样好的一个人,活得这般痛苦,又死得那般可怜……都怪我,怪我……”
苏念惜再次抬手,将人抱在了怀里。
从两人的话语里,苏念惜已知晓。
琪哥哥并没有将他遭遇的所有可怕告诉蓉姐姐,蓉姐姐也不愿让琪哥哥知晓她在郑成手里活得如何艰难绝望。
这二人,受尽伤害,却还要竭尽全力,保护彼此。
这样的情爱,她不曾见过,却明白其珍贵。
轻轻拍着杨蓉的后背,道:“蓉姐姐若这样想,琪哥哥这些年的隐忍岂不成了负担?这样的话,不好在琪哥哥跟前提起。”
杨蓉一听,再次抬起脸来,“念念,是你将七郎从秦楼救出来的么?”
苏念惜摇摇头,“阴差阳错。不过,蓉姐姐,你若未安全,琪哥哥不可能一直藏着不露面。”
杨蓉眼眶又是一涩,没说话。
苏念惜拿着帕子给她擦了擦泪水,小心地触碰她脸上的青紫,问:“蓉姐姐今日进宫,是想去福安宫见悦嫔么?”
不然便是夏日祭宫宴,她也不可能会带着一脸的伤进宫。
杨蓉点头,“悦嫔曾吩咐人对七郎多加照顾,我先前只以为他是被江洋大盗挟持,怕他有凶险,便想着今日来求悦嫔,让她找人去官府问问。”
这样的事,夫家自然不可能帮她去探听,只能来求悦嫔。
苏念惜示意碧桃端水伺候杨蓉洗脸,一边问:“悦嫔吩咐的人,可是千牛卫的杨照?”
杨蓉微讶,“念念怎么知晓?他是杨家我跟悦嫔的远房堂弟,悦嫔曾嘱咐他对七郎多加照顾,还让他帮我给七郎送过许多银子和吃食用物。”
果然。
蓉姐姐并不知晓这位悦嫔娘娘对琪哥哥做了什么。琪哥哥也不想让蓉姐姐知晓他的境状,更不可能与她细说。
如此一来,这杨照和悦嫔不知中饱私囊了多少蓉姐姐的好东西在自己口袋里。
苏念惜看着擦脸时忍不住躲闪露出痛色的杨蓉,再次想起她打断拍花子腿骨的英姿。被下药,被殴打,以致如今这般瘦弱伶仃的模样,哪里还能是一个成年男子的对手?
要告诉她么……
她再次敲击手指,心下难得犯了为难。
若是告诉,琪哥哥以后要如何面对蓉姐姐?可若是不告诉,便任由蓉姐姐被悦嫔这般欺瞒利用?
她不知悦嫔到底以何心态在面对蓉姐姐,却能确定这内里必然含着恶意。
笑了笑,问:“悦嫔娘娘与蓉姐姐关系这般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