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惜挑眉,“所以,绑匪要十五万两,大伯便让我出十五万两?不是说全家一起凑么?”
苏文峰没料到她居然已经事先知晓了,当即恼羞成怒,骂道:“那是你血肉相连的哥哥,你有银子,多出点不是应当?我告诉你,你不拿银子出来,大郎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唯你是问!”
小柱子站在后头,差点没一口唾沫啐在他脸上——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老腌臜货!自个儿没银子救儿子,当咱们郡主是冤大头不成?!
实在没忍住,小心地咳了一声——郡主!您可千万别答应啊!
苏念惜闻声,瞥了他一眼,低笑,又看向苏文峰,摇头:“不巧,我手里也没有这么多银子。”
“你说什么!”苏文峰没想到苏念惜还真敢拒绝,当即上前一步,压着嗓子道,“你别忘了,我手里可是有……”
“大伯,你要挟我,自然是要给你的。只是,你确定,这笔银子,你们能拿得住?”苏念惜笑着直视苏文峰。
苏文峰眉头一皱,冷眼看他,“你什么意思?!”
苏念惜弯唇,“女学建设一事,满京皆知。十五万两,我给了大伯,这女学建设自然便要停办。若是外头追问起来,我也只能据实相告。到时,大伯,您觉得,是我受的非议多,还是您会受到的为难更多?”
女学牵扯,可并非单单一个护国公府!而是玉真观背后无数个等待博回名声的世家贵族!
若真的因为救他儿子也不能继续建设下去!他这官身,立刻便是到头了!
苏文峰眼眶一瞪,“你敢威胁我?!”
“是大伯先逼我的,不是么?”苏念惜依旧面颊含笑,双眼明媚,一派的烂漫可爱,可说出的话,却阴森冰冷,“大不了鱼死网破,我死了还能去见爹娘。端看大伯舍不舍得眼前的富贵了。”
苏家虽是读书人家,可并非高门大户,仕途之路走得最远的就是如今做到了工部员外郎的苏文峰。
他自小受族中追捧长大,为了前途利益,甚至能将一母同胞的弟弟逐出家门,怎么可能放弃官职和偌大国公府能带来的好处?
听着苏念惜的话,只觉自己的心思被戳破,当即抬手就要打他。
却被后头的小柱子一把拦住!
“放肆!”苏文峰大怒,反手又给了小柱子一巴掌,转过头来,咬牙切齿地看着苏念惜,“你给不给银子!”
苏念惜想了想,笑道:“不然大伯拿你手里的东西来换?”
苏文峰脸色一变,“你做梦!”
苏念惜无奈,“那便无法了,大伯。”
苏文峰气得满脸涨红,片刻后,一甩袖子,转身而去!
“我呸!”小柱子在旁骂道,“不要脸!”
苏念惜低头看他,“脸上可疼?”
小柱子一愣,立马摇头,“奴才没事儿,多谢郡主记挂。”
苏念惜弯唇,看到前头迎来的碧桃,道:“去张先生那儿支五两银子,自己去买点药擦擦。”
五两银子,别说买药,都够小柱子两个月月银了!
他乐得嘿嘿直笑,跪下便谢。
苏念惜笑着摇摇头,又道:“你再亲自去一趟西市,告诉封三。让他派两个机灵点的人,盯着我那大伯。”
“是。”小柱子高兴地应了。
苏念惜扶住碧桃的手往回走。
苏文峰唯一的儿子,他们不可能放弃。只是,十五万两换几封信,苏文峰居然都不愿,看来,他手中那最后几封信,果然是关键。
“郡主。”碧桃的眼睛有点肿,“您没事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