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听她低声道:“好!终于逼你露出了马脚!”
账簿,大理寺,更早的宋沛河与苏秀清的苟且,诸多种种,就是为了逼苏文峰拿出这信!
如今苏念惜终于能确定,这些信,就在苏文峰手里!
她冷笑一声,缓缓松开攥着的椅子扶手,对夏莲道:“去唤方叔过来。”
半个时辰后。
方叔一脸惊愕地看向苏念惜,“这便是日前郡主让老奴找的信?”
苏念惜坐在凉榻上,点头,“方叔,这信上到底写的什么?”
方叔扫了眼左右。
夏莲立时去门边守着,碧桃转身关了窗户。
方叔将信放到小几上,指着最末尾,道:“这是塔塔族四皇子,仓木措的落款。”
“!”
苏念惜瞳孔一缩!猛地看向方叔!
方叔亦是面色沉重,道:“信件倒是寻常,不过只是仓木措对将军提到近日前往南疆时遇到的一处邪神古刹的妙趣。”
苏念惜掐住掌心,不解地问:“方叔,阿爹怎会与仓木措相识?”
方叔叹了口气,看苏念惜一脸受惊,亦是心疼,压着嗓子道:“将军戍守风凉城时,常会带军士们前往周边勘察地形。有一回,都入了四九天儿,将军带着我们巡猎回来,从雪地里挖出来个半大的孩子,见人都冻僵了,便带回来,当时并不知他身份,照顾了几日后,待人醒了就让他走了。”
“谁知这孩子自己去了中原后,便时常给将军写信,将军起先并未理会,后来偶尔会回上几句,直到数年前塔塔族进犯,使臣前往谈判后带回来的消息,将军才知晓,这仓木措,竟是塔塔族的四皇子!”
方叔说着,又皱了眉,“当时我亲眼看将军将这些信扔进了火炉里,怎么会……”
苏念惜指了指信纸一角——被火焰燎过的痕迹。
方叔脸色骤沉,“有内鬼!”
苏念惜的心也往下降,阿爹身畔有内鬼!有人想用这些信要挟阿爹!会是苏文峰么?
方叔攥紧了拳头,“我去拿住苏文峰!强逼他交出信来!”
苏念惜按着那薄薄一张却足可毁了整个国公府的信纸,摇头,“苏文峰没那个能耐能从阿爹手里拿到这些信,我只担心他背后另有人。若是如此,咱们贸然动作,只怕会打草惊蛇。”
真要逼得对方揭破阿爹曾与仓木措有往来……
方叔只觉一股寒意陡然蹿上头皮!
他满腔惊怒,咬牙切齿道:“是哪个黑心眼的杂碎敢背叛将军!”
夏莲和碧桃早已吓得白了脸,站在一旁满心惊惧。
苏念惜看着信纸上那骨锋犀利的外文笔迹,只觉这一笔笔的字犹如利剑,悬在头顶,随时都有掉下来扎穿她天灵的危险!
她的食指无意识在小几上摩挲,片刻后,问:“方叔,塔塔族四皇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方叔眉头一拧,“此人乃是塔塔族大王与一个女奴所生,听说……”
话未说完,夏莲忽而轻咳一声。
方叔立时收声。
苏念惜转脸,就听小菊在门外脆生生地说:“夏莲姐姐!三娘子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