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马车重新出发后,夏莲不解问:“郡主缘何要让方叔去盯宋二公子?”
总归三日后便能解除婚约,何必再招惹如此麻烦?
苏念惜懒洋洋地靠在窗户边,看着掠过的街景,人流川息,一派的国泰民安之景,谁又能知晓,这般的欣欣向荣的美好之下,还藏着那般可怕的无间之处呢?
她冷着眼,出声却是懒娇娇:“闹到这种地步,我只怕宋家不会轻易退婚,让方叔盯着宋沛河,是想先拿个把柄在手里。”
宋沛河除了与苏秀清的丑事外,还能有什么把柄能让郡主捏着,甚至逼迫宋家不得不答应退婚?
夏莲疑惑,可看见苏念惜恹恹的面容,所有的话语都吞回了肚子里,伸手拿过扇子,小心地扇了起来。
苏念惜在车马缓慢平稳的摇晃中,闭上眼,再次陷入半梦半醒的噩梦之中。
那无数麻木如死物的少女,那各色肆意释放欲望的男子。
沈默凌掐着她的脖子,在她的耳边阴森森地说。
“念惜,你好好地看!看那个你爱的宋沛河,到底是个什么面目!”
“苏念惜!你敢看别的男人!?”
“念惜,念惜,你只能是我的,是我的……”
千眠香味,如蛛丝,缕缕缠绕而来。
裹挟她,堕入沈默凌残忍而凌虐的欲网之中。
一旁,夏莲看到苏念惜紧皱的眉头,眼角无意识滑落的泪水,摇着的扇子缓缓停下。
片刻后,用帕子轻轻擦拭了她潮湿的脸颊,抬手,轻缓地拍打着她的后背。
熙熙攘攘的长街,车内寂静无声。
摇摇晃晃的车轱辘声,碾过宿往今生两世梦,迎着灿烈的光斓,朝远处而去。
……
另一头。
宋府,外书房。
“啪!”
宋康一巴掌扇在宋沛河本就肿胀的脸上,恶狠狠地转身,拿出戒尺又劈头盖脸地朝他后背脸上一通狠打!
宋康被打得吐出一口血,终是撑不下去,跪在地上颤抖着抱住宋康的腿,哑声道:“阿爹,我这么做是有缘由的!您听我解释!”
宋康成名几十年,还是头一回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名声都遭到了毁灭性地打击,若不是这个儿子读书着实成器,他现下打死他的心都有!
怒不可遏地用戒尺指他,“好!我给你机会解释!你倒是说说,好好的圣旨赐婚你不要,偏去与那苏家大房的一个庶女不清不白!你莫不是猪油蒙了心不成!”
说着又重重地抽了他一下!
宋沛河一颤,咬紧牙关,道:“阿爹,是梁王!梁王看上了苏念惜!”
宋康抬着的手猛地一顿,满脸震骇,“你说什么?!”
宋沛河抬眼看他,心知瞒不过了,立时说道:“梁王看上了苏念惜,他跟苏浩然说了,只要我能送出苏念惜,他就能帮我进礼部!阿爹,进礼部可是您这么多年的夙愿!比起一个对咱们家毫无助力的苏念惜来说,梁王的助力岂非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