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满意地点点头,又朝面色不虞的长公主殿下看去,无奈笑道:“殿下不必着恼,大郎是我孩儿,我不会害他。至于过往,您和平安,都别去问,对谁都不是好事儿。”
说着,微微颔首,“那您跟平安说说话,我还要回去照顾寿阳,就不多留了。”
“恭送皇后娘娘。”苏念惜再次恭谨拜下。
长公主蹙眉看这人一直离去后,扶着苏念惜回了榻上,难以接受地说道:“这么多年,我真的以为她就是个心情单纯太过良善的,没想到……我居然还没你个小丫头片子看得透。”
苏念惜失笑,握住长公主的手,道:“殿下并没有看错,只是越亲近的人,心中便越带着几分爱护。有些事儿,不愿意以冷眼去瞧,自然看不见。”
长公主叹气,“谁能想到她居然藏得这样深,只是你方才说,圣人是因为她才对大郎这般?这里头到底有什么事儿?”
苏念惜摇了摇头,“我当真只是猜测,殿下。”
长公主皱了皱眉,仔细回想也不知这二人间到底发生过什么龃龉,只叹息道:“上一辈的事儿,却牵扯自己的亲生儿子。这两个,一个都不心疼大郎!”
苏念惜笑道:“皇后娘娘并非不疼太子殿下。只不过……”语声微顿,“她更爱自己罢了。”
长公主一顿,听出了这其中的人心难堪。
低声道:“她身处后宫,尔虞我诈人命如草皆是寻常,怎么可能一点儿心思手段都没有?大郎,不过也是她固宠的一颗棋子儿罢了。”
有这个儿子替她承受圣人的怨恨,她再做出一副情深圣人的假象,地位便能稳如磐石。
可怜太子,为了这个母后,生受多年圣人厌恨,屡屡在生死线上苦苦挣扎。
长公主越想越难受,一拍榻沿,“我得去查查她到底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说完,也不等苏念惜说话,起身便走了。
苏念惜靠在床头,听着她离去的脚步声,片刻后,低低勾了下唇。
——这才是她故意当着长公主的面‘猜测’圣人与皇后之间龌龊的真正目的。
嫁入东宫,便是真正走进权势的中心。
阿爹到底因何而死要查,她太子妃的地位也要稳。
步步皆是刀尖的权力争夺中,除了太子以外,她还必须有个足够信任又身份贵重的同盟。
多疑的圣人,假面的皇后,都不行。
唯有这位长公主,才是最好的人选。
而如何让她成为东宫绝对的助力?就是掌握相同的秘密,拥有共同的敌人。
至于长公主能查到什么秘密?
她垂下眸,眼底掠过冷意——想起前世无意从醉酒后的沈默凌口中听到的一句戏言。
“先皇就是个傻子,做绿壳王八都甘之如饴!为此还杀了那么多人,连长公主的驸马都……”
都如何?
苏念惜不记得了,也不愿去费那个心思查探深宫要人命的秘辛。
她只要等着,长公主自己完全朝东宫靠拢过来。
“平安。”
屏风后忽而传来熟悉的静冷雅声,“可方便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