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看起来也不像是那样的人。
穗和满心疑惑之时,陆溪桥已经轻车熟路地走到了裴砚知的值房。
“笃笃……”他抬手敲了敲门框,大步走了进去。
裴砚知正坐在书案后面提笔疾书,听到动静抬起头,见到他的瞬间,脸色顿时阴沉下来,语气寒凉道:“滚出去!”
陆溪桥没滚,反倒几步跨到他面前,与他隔着书案对视:“裴砚知,多年兄弟,你非得这样对我吗?”
“别跟我提兄弟,你不配。”裴砚知沉凝的眉宇似酝酿着风暴,指着门口道,“再不滚,本官让人把你打出去。”
陆溪桥无奈叹气,左右看了看,小声央求他:“砚知,我承认,三年前我给你下药把你弄到梵音寺关了七天是我不对,但我真的是为了你好,我怕你为了老师不顾一切,那样既救不了老师,还会把你也搭进去的……”
“滚!”裴砚知阴沉着脸拍案而起,“我再说最后一遍,再不滚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好好好,我不说了还不行吗?”陆溪桥双手往下压,示意他先别动怒,“砚知,虽然你对我的态度让我一次次寒心,但我对你的心始终不变,就在刚刚,我还见义勇为,义不容辞地救下了你的暖床丫头,要是没有我,小丫头就被国公小姐当着满大街的人扒光了。”
裴砚知指着门口,一个“滚”字已经到了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你说谁?”他皱眉问道,脑海里第一时间浮现的是穗和的脸。
陆溪桥用审犯人的目光审视着他,不肯放过一点蛛丝马迹。
“你没发脾气,看来是真的了。”他抱手戏谑道,“没想到呀裴砚知,你这个世人口中不近女色的禁欲佛子,居然也有破戒的一天……”
“闭嘴!”裴砚知冷声打断他,“你若不肯好好说话,现在就给我滚。”
陆溪桥还没弄清他到底有没有破戒,哪里舍得滚,于是就把香料铺子的事对他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幸好我今日也去那里给我母亲买香料,否则,不消半日,满大街都得是左都御史和暖床丫头的香艳传奇。”他啧啧两声道,“裴砚知,你说说,这个天大的人情,你要怎么还我?”
裴砚知的脸色阴得能滴出水来,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贫嘴贫舌:“人呢?”
陆溪桥大拇指向外指了指:“人我给你带来了,就在都察院大门外,你要不要去看一眼?”
话音未落,裴砚知已经绕过书案,向外走去。
可他已经到了门口,却猛地停下脚步,转头对陆溪桥说:“那姑娘是我侄儿的妻子,陆大人你拍错了马屁,但你既然已经出手,就好人做到底,把人送回去吧!”
“啊?什么鬼?”陆溪桥瞪大眼睛,一把拉住他,“你慌成这样,不是要去见她吗?”
“见她做什么,本官忙得很。”裴砚知冷着脸甩开他,出了门往东,径直去到隔壁房间,咣当一声关了门。
陆溪桥被关门声震得一激灵,气得冲那紧闭的房门凌空踹了一脚。
什么人呐这是,还以为他要去看那姑娘,没想到他只是换个房间而已。
难怪二十六七岁了还打光棍,活该!
不过话说回来,那姑娘居然是状元郎的妻子,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状元郎对外可是一直声称自己尚无婚配的。
听说最近得了安国公的青睐,有意把女儿嫁给他。
宋小姐会不会知道那姑娘的真实身份,才会对人家如此刁难?
啧啧啧!
状元郎这是要休妻另娶呀!
也不知他那刚正不阿的小叔叔,会不会大义灭亲向朝廷参他一本?
这下有热闹看了。